然而男人陷入了昏厥,根本无法回应她。
乔妘宓打量了四周,不远处便是人为的石板桥。
而周围全是参差错落的竹林,大树,想必附近是有人居住的。
乔妘宓暗自盘算着,可即使有农户在此地。她成疾的双腿,也无法支撑她去找人求救啊。
现在乔妘宓,不禁懊悔自己是个不良于行的人。
她柳眉紧皱,哭丧着面容,不一会水珠便在眼里流转。泪珠落在宗尧的脸上,令他不适的侧脸向一旁,他的动作倒是惊醒了沉浸在沮丧当中的人。
乔妘宓无助的瞧向伤痕累累的宗尧。当时落入崖间的刹那,原本以为是男人为了脱险弃她而不顾。
她虽然惊恐万分,但是却并未怪责,毕竟她早已告知他,可以这么做。
再且,也是情有可原,在生死攸关的事上,即使是夫妻,大难临头各自飞才是常态。
然而他却并非如此,或许她未失忆之前,当真是与他情投意合……
一想到这里,乔妘宓不禁攒紧裙摆,不论之前他二人如何,她绝不可以令宗尧在此荒野之地因她出事。
乔妘宓一番思量后,终于振作起来。
她双手扣着地面上的河沙,借着岸边的青青蔓草,缓慢的向前爬行。原本才大病初愈的人,徒然再次历经磨难,而今也是强弩之末了。
太阳晒着她唇白干裂,湿漉漉的衣裳贴着人难受不已。可是平时娇弱的人,却硬是挺住了考验。她边爬,边唤着人,终于有人回应。
“姑娘?你怎么会流落到这个地方?”
“大娘,求求你,救救他。”乔妘宓来不及回答农户的话,指着身后不见人影的地方,恳求道,便昏厥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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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兄弟,你可真有福气。我一见你家夫人,便知晓是个娇贵的主。但为了救你,一路狼狈的爬,双手被划的,磨的可惨咯,是个可怜的。”曹大娘在院里捶着草药,与坐在身旁的宗尧唠嗑。
“浮缘村可是常年与外界隔绝,你二人竟然落入河流中被冲到此地。大兄弟,你是遇上杀身之祸了吧?”
“哦?大娘倒是料事如神,我与夫人在归家的途中的确是遭遇土匪抢劫,为了躲避追杀,方才逼不得已跳入河流里自救。”宗尧摩挲着指腹,正考量着该如何脱困,便被曹大娘的话打断。
如今他卸下一身的戾气,慵散的坐在低矮的木凳上,凤眼轻抬瞥向躺在屋内的人,不知在琢磨什么。
“天杀的,如今的年代乱的一塌糊涂,还是待在村里头避世,保住小命要紧。”曹大娘捣鼓着草药,一边絮叨着:“你的小夫人,可不是个长寿的命。她一姑娘家的,双腿成疾,身体本便亏空得厉害,又与你奔波。日后可得精心养着,否则……。”
曹大娘摇晃着脑袋,背起草框出去摘药,低声念叨着:“年轻人便是欢喜折腾,到头来仍是一场空。”
然而宗尧的神情却未变分毫,在曹大娘话落后,步伐一如既往的稳健走去瞧乔妘宓。
大娘见之宗尧此番态度,不禁挑眉,随即不再理会他,哼着古老的歌谣出门。曹大娘低笑:“不听劝。小子,以后可有你受的。”
屋内十分的简陋,但胜在整洁,况且药草芳香四溢,倒是适宜疗养。
宗尧坐在竹床边上,漫不经心的扒拉着乔妘宓的头发。
父皇喜爱宗睿,不喜他。自幼时起,他便步步为营,独自在朝堂之上争权夺利,厮杀出属于他的天下。
因此,阵营不同的人憎恨他,而宋万贯、单公公一干人等是敬畏他。心怀不轨待他好的,真心待他的,皆是遇到过,只是终归缺了种感觉。
而躺在床上的乔妘宓,也是他使出心计,说谎骗来的。她怎会与其他人不同?不过是一时兴起捡到调剂生活的人。
然而宗尧忘了,以往的他可从未费一分心思在女子身上。
太子殿下在极力否定方才曹大娘的话,但是手上却在乔妘宓的身上胡乱捏着。
宗尧侧躺在乔妘宓的一旁,轻揉着她的脸,见到她惨白的面容终于红润些许,他低笑:“真丑。”
当他的手指往下轻划过佳人的唇瓣时,突然停顿一瞬,凝视她嘴瓣划破的一道口子,是他二人在河水里亲吻的罪证。
素日淡定的太子殿下,赫然抽开手,仿佛是被烫到一般。
殿下小气,不甘方才做出丢失颜面的事,便牵起乔妘宓受伤的手,轻碰一会儿,见昏迷的人面容皱动后,才罢休,不作弄。
他无趣了,起身便要出门。“咳,咳……揽酒,为我倒一杯水。”乔妘宓的一声话,顿时令他停住脚步。
宗尧自从在宫中拐走乔妘宓后,立即派人去调查她的生平琐事,以防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