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妘宓不复方才的温色,原本以为今日她将是最为喜悦的,但是此刻在听到马车外暗卫充满杀意的话,她是越发的坐立难安。
而在此时马窗突然染上淋漓的鲜血……
乔妘宓终于控制不住内心深处的恐惧,尾音颤栗:“他是不会放过我的。”
太子殿下予以她的阴影,是挥之不去了……曹苏子心疼的抱住乔妘宓,怎怪她胆小,连常年待在他身边的宋万贯亦是受不住。即使日后回到京城了,亦是低头不见抬头见,能藏到哪里?
如此看来,乔妘宓的心病难医了……
马车外的声响仍然不绝于耳,然而在乔妘宓的情绪快崩溃时,秦彦终于甩开拖住他的人,破门而入。
情况刻不容缓,秦彦亦是顾不得仔细留心乔妘宓的状态,他进入马车后,沉声开口:“宓儿,该走了。”
马车里沉寂片刻后,乔妘宓稳住紊乱不堪的心神,握住秦彦伸出的双手,颔首:“表哥,我与你回家。”
秦彦见乔妘宓温顺的配合,正要习惯性的揉一揉她的脑袋,但看见他的手上沾染鲜血,便作罢了。
然而秦彦瞥见同在马车内的曹苏子,眼里不禁闪现沉色,可他并未动手,只是当她的面,轻吻乔妘宓的额头:“恩,我们回家。”
待人走后,曹苏子才松懈的瘫软坐在地上,她大手抹一把额角的冷汗,秦彦方才的杀意可真令她后背一凉。不过,呵,与她宣誓主权有何用。
若是真有本事,当初便不应该将自己的软肋暴露在敌人面前,如今倒好,搞出一地鸡毛。太子殿下活该被欺骗,秦彦你亦是,全不是好东西。
曹苏子忿忿不平后,缓慢、谨慎的从马车里探头探脑的爬出来,左瞅一眼右瞄一眼,一片厮杀过后,只有一片狼藉,哪儿见到人的踪影。
“苏子,你在作甚?”
“诶哟!”
宋万贯突然从马车后面溜到曹苏子旁边,吓得够呛,连绣花鞋掉了亦是顾不得,连忙蹿进车里藏起来,甚至撞到车顶,眼冒金星。
宋万贯见势不妙,急忙逃到马车上,扶起曹苏子:“老婆子,你咋咋呼呼的是闹哪出?”
曹苏子见来人是宋万贯,瞬间活蹦乱跳的起身,拧住他的耳朵,厉声呵斥:“嫌命长了,活腻了是吧!”
“诶哟,疼!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宋万贯护住耳朵连声道歉,随即解释:“我方才与殿下路过此地,见你鬼鬼祟祟的……不是,是见满地狼藉的,我担心你,便勒马停下看你如何了。”
“谁鬼鬼祟祟了……!”曹苏子正要反驳,收拾宋万贯,却注意到他说的话,赶紧追问:“你说殿下路过此地了,他人在哪里!”
曹苏子从马车上跳下来,左看右看不见宗尧,果然紧随其后的宋万贯,来一句欠揍的话:“殿下怎么还会在这里,他带领人马,去拦截秦彦了。”
曹苏子一听顿时心有余悸,侧目看向宋万贯:“狗腿子,你不去?”
“去!我这儿不是怕你出事吗,既然没事,你与我一块过去,还是先回去?”在曹苏子的提醒下,宋万贯想起还有是要办。如今荆州城可是龙潭虎穴的,前有秦彦、四皇子,后有顾岭虎视眈眈,他可不能令主子有事!
“呵,草民可比不上宋大人您有觉悟,您一路好走,我先行告退了。”
开玩笑,此时太子殿下肯定正处于暴怒的状态,她可不会去他的面前瞎溜达,以免殃及池鱼,火烧到她的身上……
曹苏子怜悯的看向宋万贯一眼后,拍拍屁股走人了,空留他在原地跳脚:“诶,老婆子,你这是何意,我又不是去赴刑场!”
“你怎会是去赴刑场呢,不过是去见阎罗王罢了。”曹苏子向挥挥手,跑得连衣角都出现重影了。
而听到此话,宋万贯不由想起一路赶来时,宗尧透出刺骨的寒意,他立马要缩回大脚。
可不得不说,曹苏子骂的对,宋万贯真是做奴才的命。即使再不愿,但一想到宗尧可能会落入四皇子的埋伏,遭到迫害,整个人都不好了,二话不说的就骑马向城外疾驰去。
宋万贯一边骑马,一边不忘担忧的哭喊:“殿下,你可要当心歹人啊,一定等我救驾!”
悄咪咪躲在暗处的曹苏子见“白面包子”如此德性,深感无奈啊,丢死人额……哎,也不想想,以你家主子的狠辣,普天之下能成他对手了,可能也就那位逃走的姑娘了。
*
荆州城外倒是与想象中的满地风沙不同,但亦不是林地繁茂,而是草地高山。重重叠叠,险峻的群山环绕,虽然荆州贫瘠,但不失为一个重要的战略要地。
而乔妘宓坐在马上,环看四周一番后,仔细琢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