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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静回府后,自又是一番鸡飞狗跳。
姜云姝的事闹得那般大,第二日便传回了姜府。
姜修白听说后,气得脸色铁青,直接仰背倒了过去,然后便一病不起了。他素来最重声名,如今养出的女儿惹出这样的事,可谓是清誉毁于一旦。
姜老太太也是气得心口发疼,把手杖在地板上嗑得咚咚作响,一连骂了好几日。不光骂姜云姝,也骂王甫,不过骂得最多的还是姜云静,尤其是在听说她把姜云姝带回府后。
于是,姜云静回来当晚,她便气势汹汹地找上了门。
一进门,姜老太太就质问开了。
“你把二姑娘带回来做什么?”
姜云静坐了一天的马车,正是疲倦,根本无心应付这老太太,闻言只平静道:“她是姜家的人,我带回姜家,有何不妥?”
“她嫁到了宁远伯府,算哪门子姜家人?”
姜云静撇着茶沫子,笑了笑:“看来祖母还不知道,宁远伯府已经写了休书,二妹妹如今已算不得俞家人了。”
“什么?”姜老太太一双精光小眼瞪得老大,吓了一跳似的,随即大怒道:“他宁远伯府怎能说休就休?还有没有把我们姜家放在眼里了?”
说完,忽然想起来她也去了上林苑,恶狠狠瞪她一眼:“你当时也在,俞家这般行径,你为何也不拦上一拦?还把人带回了府里!”
“二妹妹犯了七出之条,俞家自然是想休就休。此事我们本就不占理,如何拦?不如祖母教教我。”
姜老太太被她噎得说不出话,一旁随同而来的月姨娘见状笑着道:“大姑娘也是姜家人,这话说的,怎么听上去竟像是在偏帮着宁远伯府呢?”
在姜云静的印象中,这位月姨娘向来是不怎么吭声的,今日倒夹.枪带.棒地说出这样一番话,她不禁有些好奇地打量了她两眼。
月姨娘被她看得有些心虚,出了姜云姝这件事后,她之前筹谋的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心里自然是不痛快。何况,此事实在蹊跷,姜云姝又怎会同王甫勾搭上?故而,方才她才没忍住说出那样一番话。
姜老太太听了月姨娘的话,立马跟着说:“对,我看你就是胳膊肘往外拐!你往日就同二丫头不对付,现在她落了难,自然是乐得看笑话,帮着旁人落自家的脸面,我真是养了个好孙女儿!”
闻言,姜云静把茶盏“砰”地往桌上一放,吓得姜老太太一愣,“你作甚?你难道还要忤逆长辈?”
“长辈?”姜云静冷笑一声,“既是长辈,便该以身作则。如今姜家出了这样的丑事,祖母不去责罚该责罚的人,反倒来我这儿兴师问罪。宁远伯府休了二姑娘,我不过出于好心把人带回来了,不然让她流落街头,被这上京城所有人看笑话吗?若是祖母觉得不公,自可以领着人去伯府闹,我不会阻拦分毫!”
姜老太太被她一顿说得也是哑口无言,她哪里敢去伯府闹?这事儿本就是丑闻,对方一个不好,把她打出来也未可知。
“怎么?祖母不愿意为二姑娘主持公道?还是怕那宁远伯府刁难?若是后者,孙女儿愿意陪着您一道,给您壮壮声势,如何?”
“你!”姜老太太气得脸都歪了,重重顿了顿手中的拐杖,“好你个牙尖嘴利的,竟敢这般同我说话,还有没有一点儿规矩了?”
“我不过是顺着祖母的话说,有何不妥吗?”
月姨娘帮腔道:“老太太也是关心则乱,大姑娘又何必咄咄逼人?”
姜云静冷冷瞥了一眼月姨娘:“我同祖母说话,轮得到你插嘴吗?是姑母没教好你规矩?”
月姨娘脸色瞬间一白,她没想到这大姑娘竟会不留情面地下她的脸,一时恨上心头,可又奈她不能,只能紧紧将手里的帕子捏作了一团。
出了扶风院,姜老太太面带余怒,瞥了一眼身旁人,“此事你怎么看?”
“我看此事定是大姑娘搞的鬼。二姑娘好端端的怎会同王家二公子扯上关系?那王二公子看上的明明是她。如今又急匆匆地把人带回来,实在是可疑。”
“我看也是,”姜老太太冷哼一声,“那丫头心思最是深沉。”
“现在就怕大姑娘连我们也怀疑上了。”
“我们有何好怀疑的?那件事又不是我们做的。”
“可她万一记恨……”
“她还能把我老婆子怎么样吗?无妨,一个寡妇而已。”
月姨娘还想再说,却被姜老太太挥了挥手挡下了。
回到房中,月姨娘一张脸立时阴沉下来,回想起方才那一幕,她气得忍不住浑身发抖。
过了一会儿,叫来身边丫鬟,吩咐道:“明日采点桂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