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沙发果然不好睡。
他扶着脖颈坐起身来,转了转头,上半身的被子也滑落。
“这里有血。”
达翎伸出手指指向任翮的胸部,任翮低头看了眼,右胸上有一条浅细口子。昨晚指甲划的,溢出了一点血,已经干了结痂了。
“没事,小伤。”
任翮摸摸达翎蓬松的头发,问他会不会自己穿衣服。
达翎摇摇头,任翮便带他去换衣服。
今天要去游乐园,达翎的外婆备了一箱东西,要给达翎穿戴上,是需要点时间的。
穿戴好后洗漱,得看着达翎刷牙避免他把泡沫吞进去,然后给他洗脸,还要擦儿童护肤霜。
达翎拍着自己的脸颊,仰头看着任翮刷牙,奶声奶气地问,“哥哥为什么不睡床,睡沙发?”
任翮吐掉漱口水,拿毛巾擦脸,让达翎去收拾背包,不要忘带东西。
孩子的注意力立马转变,跑出了洗手间。
他这一收拾,收拾了很久。
任翮洗漱完来到卧室,见达翎在乱翻他母亲的东西,背包扔在地上,拉链也没拉。
“达翎,快收拾好你的背包,我换好衣服就出发咯。”
然而达翎充耳不闻,仍在那捣鼓新奇玩意。
任翮只好换好衣服后又收拾背包,从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捞出达翎,拿上钥匙出门。
工作室里正在工作的冉清月接到任翮电话,对方说晚上亲戚请吃饭,问她是否想去。
冉清月回了一声好,端着保温杯到茶水间接水。
“那我到时候来接你,大概……”
任翮思索了一番,“大概六点?”
“地址在哪,我自己去就好。”
冉清月往保温杯里加干花,“你和达翎今天不是要去游乐园吗,来回也要不少时间,回来就直接去饭店吧,不用特意来接我。”
“行,我给你发饭店地址。”
“嗯,那没事我挂了。”
冉清月挂断电话后接热水,端着保温杯回到工位,见许恒来上班了。
他昨天感冒了没来,今天穿上了高领毛衣还带上了口罩,脸色有些苍白。
“没事吧?”
冉清月关心道。
许恒咳嗽了两声说没事,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冉清月才发现他换了眼镜。
与之前的镜框相差不大,都是细窄黑边框,但边框的幅度有一些不同,眼镜腿的形状也不一样。
“你怎么换眼镜了?”
“啊?”
许恒摘下眼镜擦了擦,说之前那副不小心摔坏了,所以重新去配了一副。
他说话有些不自然,冉清月猜想背后另有缘故,捧着保温杯没再追问。
但刘骁没眼力,问许恒怎么摔坏的。
许恒没理刘骁,拿着文件去找乔凛,看看平台账号运营得如何。
年后内测,推广得下功夫了。
乔凛点子多,给许恒列出一堆方案,但无论哪种方案实行,都少不了开销。
许恒看了会电脑屏幕觉得眼睛干涩,他闭着眼对乔凛说,“这事就交给你了,最好能最少投入最高回报。”
“……”
乔凛翻了个大白眼。
午后冉清月犯困,昨晚没休息好,任翮硬要和她挤在一起睡沙发,她睡得很不舒服。
现在想想她也是傻,怎么和他一起犯蠢挤一张窄沙发,还弄得一身酸痛。
她起身走动醒神,接了几个电话,都是诈骗、卖房的。
过会她又接了一个电话,是冉季商打来的,他笑着说自家爸被骗了钱,这会去报案了,不知道能不能追回。
冉清月无语,这有什么好笑的。
她问是因为什么被骗走的钱,他说是因为裸聊。
“……”
冉清月火大。
冉季商还说这事妈不知道,但爸被骗了不少,为了不在妈面前露馅,得把钱还进卡里。
“所以,我是替爸来找你借钱的,他不好意思说。”
冉季商把电话递到冉东鸣嘴边,冉清月只听到了一声哼声,确实是她爸的。
冉清月问被骗了多少,冉季商说有十万。
“多少?!”
“十万!是不是很离谱,我订婚他拿不出钱,和别人裸……”
冉清月听到了一声巴掌声,接着听父子俩吵了起来。
冉清月烦躁地挂断电话,开了静音回工位工作。
这十万的坑冉清月是一分也不想出,但以她爸那德行,准会说她破坏家庭和谐。
那十万能不能追回来,什么时候能追回来还说不准。
但她转给父亲的钱,他会想当然地收下,毕竟她作儿女的,给“赡养费”是理所应当的。
冉清月查询银行账户,在心里算了下账,最后给冉东鸣的账上转了两万。
她又点开和任翮的聊天窗,想问房屋水电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