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栓子连连应下。
汪福全在边上听出圣人有诸多不放心,事无巨细地嘱咐着,对皇后娘娘出门有诸多不舍和千万个不放心,他心道真是铁树开花了。
不多时,庆武帝起身便要早朝去了。
“皇后娘娘独自乘坐圣人的辂车, 恐怕御史台及礼部要谏言皇后逾制。”汪福全思虑再三, 不得不开口。
庆武帝摆摆手:“今日无妨, 你令尚辇局立刻将皇后六种辂车好好改改,如何既符合规制又能保暖舒适。无论所需何物,均从朕的私库中取。”
小栓子昨日听闻皇后娘娘今日想去隆庆宫探望太妃,心道天寒地冻圣人怎可能让皇后奔波,却未曾料想圣人却允准了。
辰正,王竟夕便梳洗完毕在案桌前用早膳了。小栓子不明白圣人如何允准她去了隆庆宫,但她自己却是再是明白不过了。
昨夜二人坐在床榻上说话,不多时,庆武帝想起御医嘱咐,准备与她一同早睡,王竟夕估摸庆武帝不好与她在睡前多有纠缠,趁机提出明日要去隆庆宫之事,企图蒙混过关。
庆武帝听闻之后不肯定也不否认,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嘴上却道只要给他好处便准了。
好处?王竟夕想起他还是定北王之时,也在金樽阁与她讨要过好处,便是让她主动亲亲他。现在他们是夫妻了,也没什么害羞的,便主动送上去了。
“夕夕,不是这样的好处……”
不是这样的好处?王竟夕一脸疑惑地看向他,在他的眼光引领下,她终于明白,他要的主动竟然是……
想到这,她有些燥热。恰巧这时芸香给她递过来一碗馎饦,她张嘴要用时,却发现自己脸颊有些酸痛,定是昨晚……
听到内侍来报皇后与阮氏今日前来探望,太后有些不自在。
她与圣人便是因为皇后一事生出了别扭。圣人这些日子不亲自前来请安,就连皇后回明光宫也不见圣人身边的人来回禀一声,这摆明就是圣人不把她放在眼中。
一个自个儿十月怀胎养大的孩子,为了一个女人,如今与她生分至此,如何不叫她寒心。
但当王竟夕入了隆庆宫揽月阁如往常一般,直接扑到她怀中大叫“太后儿家可想你了”时,她悬着空中的手一下便抱紧了王竟夕。
这也是她养了两年的孩子。如今都是皇后了,而且被圣人无边地宠着,并未恃宠而骄,还将她当母亲一般看待。看看她在王竟夕昏迷之时,想得更多的却是如何给自己的儿子再找个嫔妃。两下比较,她心中很是尴尬。
阮氏轻而易举地化解了她心中的尴尬:“阿姐万安!这孩子我刚见到她时,还得当着圣人的面恭恭敬敬给她行礼,您看,瞧见您,直接扑到您怀中,我这个亲生的阿娘都有些吃味了。”
这一席话,说得王竟夕和沈太后都笑了。王竟夕悄悄在沈太后耳边道:“阿娘不知我落水之事,还请太后帮忙遮掩。”
沈太后拍拍她的手回应。
安坐之后,沈太后问阮氏:“你入京是什么打算?”
阮氏道:“圣人还未明说,只是让我在宫中陪夕儿多住几日。我昨日听夕儿道她阿耶和阿兄近日回京献捷,恐怕到时才知。”大将军在外,家眷需留在京中,这是历朝历代的规矩,怕是到时她与丈夫还得两地分离。
王竟夕瞧着阿娘与沈太后相谈甚欢,便道:“太后娘娘,我之前留在您殿中的香料还在么,我去给您熏熏香。”
“在,在,在,秦傅姆,领着皇后去。”
殿中只剩她与阮氏两人。阮氏忙道:“阿姐,夕儿大婚在即,可我的辟火图不在京中。不知阿姐这里……”
沈太后抿嘴一笑:“我这有宫廷画师所作的,一会儿你拿去,我什么时候能抱上小孙孙就指望妹妹你的教导了。”
阮氏亦笑道:“嗯,我也等着抱小外孙呢。阿姐,夕儿如今在宫中,还望阿姐多多照顾。她年幼不经事,做事未必妥帖,但是个实心的孩子,还望阿姐莫要计较她无心之过,就当她是您的女儿一般教导。”
这一席话,说得沈太后感到极了,拉起阮氏的手:“我先前急昏了头,对夕儿不够关心,如今有你这话,我就真是多了一个女儿了。”
阮氏赞同地点了点头,又道:“还是姑娘时听闻太妃喜好叶子戏,我也甚是喜欢,不若午后小憩后叫上夕儿和平阳长公主一同玩耍。”
今日紫宸殿大朝上,人人喜气洋洋。昨日以高规格赐食,众臣皆知圣心大悦,今日又在早朝上公布了官吏的选授。
最为高兴的是那些文帝旧部,原以为此后便要外放京城明升暗降,或者圣人连表面功夫亦不愿意做,直接罢了他们的官职,却未想得了比此前更适合自己的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