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的过程没有出现错误,宋抒然在心底松了口气,然仪式才刚刚开始,她还不能掉以轻心。
按着及笄礼的步骤,接下来便是理妆和宾盥,先是由赞者为笄者梳发成髻,正式代表笄者的成年。
荣锦及笄比宋抒然要早些,所以束发已甚是熟练,她细心地为宋抒然将一半散发梳起盘上。
待盘发髻完全完成后,荣锦走到宋抒然的正面,眼眶有些湿润,与宋抒然相识一笑后,彼此互揖。
理妆结束,在主人的陪同下,改由正宾进行盥手礼,通过整洁的形式代表所有见礼者对笄者的重视。
淑妃洗手过后,走到宋抒然面前,从垫着红色锦布的托盘上将那个专门为宋抒然打造的发簪拾起,轻轻插到宋抒然的发髻上。
“吉月令日,尔顺及笄,新始亦如初……”
淑妃为宋抒然插上发簪后,一手轻轻扶在她的肩头,一手抚着才梳好的发髻,柔声说着贺词,贺词结束后才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接下来便是笄者的回礼,宋抒然微微转向淑妃,行拱手礼福身谢过后,再次回到当间,面向父母,郑重地跪到地上,向着父母连着三次磕拜礼,抬头时竟发现魏氏已经哭了出来。
宋抒然忽地也鼻头一酸,眼眶跟着红了起来,她吸了吸鼻子,朝着魏氏讨喜地笑了笑,接着转身去完成最后的礼数。
她分别向兄长和荣锦行礼,最后朝向所有来宾,行了揖礼。
这场对宋抒然意义重大的及笄礼终是结束,魏氏用帕子擦了擦眼泪,连忙起身张罗着宾客前去斋堂用膳。
宋宏引着淑妃第一个出去,其他宾客则紧随其后着,宋抒然看着法新殿渐渐变得空旷,这才随意坐到一处座椅上,长长舒了口气。
此刻,她心里是在想原书里的那个宋抒然的,在原书的剧情中,原女主已经与父母有了隔阂,那场及笄礼原女主所拜并非心甘情愿,在那样重要的场合伤了父母的心。
最后还是家破人亡后,才幡然醒悟自己做得多么荒唐,但及笄一辈子只有一次,父母也都已经故去,就算是再如何后悔也无计可施。
眼下是她代替那个原女主完成了这个仪式,她所做的虽然可能与这个阶段的原女主想法相悖,但也算弥补了即将结局时的原女主心愿吧。
*
及笄礼在用膳后便正式结束,送走所有宾客时,天色已沉。
宋抒然在用膳的时候,有叫寒月去问过寺院里的小和尚,住持闭关可有结束。
在得知住持已经出关后,她连膳都未来得及用,就急匆匆地跑出斋堂,任谁问发生了什么,她都不说。
好在有悟吉之前与住持提到过她,所以她去见住持,没有费什么力气就得到了准许。
进入老住持所在的佛堂时,老住持正在阖眼念经。听到她的脚步声,老住持睁开眼看向她,停下手上转着佛珠的动作:“宋施主。”
宋抒然向着老主持微微行礼,自知自己不能在这里久留便开门见山:“上次前来还愿,听悟吉师父说他有向您提及过我,您说我绝非凡人,这叫我好生在意,今日前来是想与您求些指引。”
老住持长眉微微下垂,看上去和蔼万分:“施主是想问些什么?”
“我、我不知自己该如何,也寻不得让一切恢复如初的法子。”她看着老住持的眼睛诚恳的问着。
老住持笑了笑,手再次撵动着佛珠,单手竖于胸前:“凡是有因果,有些事情已随施主所为而改变,施主的缘便也就纠缠其中了。还望施主既来之则安之,顺其自然则会安康,阿弥陀佛。”
老住持的意思再明确不过,她穿书一事是有因果的,或许就是自己熬夜看书一命呜呼所致,而她在书中的种种所为又改变了书中的因果,是她主动为之,所以她牵扯其中,已成为这个世界不可消失的一环。
而老住持并无可让她回到现实的方法,只得劝她在这个世界里顺其自然,或许可安稳一生。
这样的回答让宋抒然在回府时一路都蹙着眉,本以为找到了可以为自己寻得回去方法的人,如今却又失了方向。
而让她更为在意的是老住持在她临走前,道的最后一句话。
“你如今可还真的舍得放下一切?”
这个问题,她没有回答,因为她也不知晓自己究竟如何想的,她想回到现实的世界不假,可这里的人也早已与她有了羁绊。
父母、兄嫂,还有……
“小姐,七皇子殿下在府前欸。”
寒月惊呼的声音将她抽离的思绪唤了回来,她这才发现马车已不知不觉渐缓,最后慢慢停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及笄礼过程参考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