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棘手,确实需提前准备,不过还有件事你也要做。”齐广卿眼皮下垂的三角眼盯着他,严肃道,“抓住宋宏的女儿带她一起去,到时候别说盛祁,宋宏和宋廷之都不得不掂量几分。”
盛衡敛了敛眉,有一丝不甘,自从李紫嫣惹怒宋家之后,他对宋家的情况能了解到的甚少。
发现宋家女眷皆已不在府邸后,第一时间派人到处寻找,可奈何同时要找人摆平的事也多,分身乏术、腾不出身,此事不得已怠慢了,这些人就如同人间蒸发般,至今无果。
现在齐广卿突然提起的话……
“舅舅可是找到了?”他微露惊讶神情,紧张问道。
齐广卿冷哼道:“那丫头不是个省油的灯,自然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揪出来,眼下也只有她能让盛祁动摇了。”
*
窗外阴云密布,带着寒气的秋雨直至快天亮了,也还淅淅沥沥落着。
墨弟来的时间很意外,寺庙外脚步突然响起的时候正好是宋抒然轮值。
她不敢扰了大家休息,又怕来者不善,只得屏息打量着,直到看清来人才松了一口气,心里不禁清醒好在是她识得墨弟,若是换了他人,便真的要慌乱了。
轻轻放墨弟进来时,安札军师已经醒来,她便带着墨弟与安札军师一起在离熟睡的大家远些的地方坐下。
墨弟神情甚是紧张,直接道出此次这个时间前来的目的。
烊芜正式宣战,从深夜突袭开始不断进攻,气势汹汹,导致戌京军节节退败,已有几个时日了。
虽戌京军有及时迎战,且不断调整着作战方案,但几日下来还是落了下风。
眼下盛祁、宋宏和宋廷之虽无伤亡,但此次战争情况不容乐观。
这个消息已同步传至戌京城,盛裔得知后,直接去求康绍帝,希望能让他前去支援。
究竟结果如何,在他跑来传信之时,还不得知。
这一消息无非是晴天霹雳,宋抒然怔怔地看着墨弟,半晌未说得出话。
冷静下来后,她又多生了几处怀疑,如何也不相信有盛祁与父兄在,还能是如此战况。
“可是军中叛军作乱?他们可揪出军中的叛军?”
她急迫地问着,这些早在盛祁出发前她就有好好叮嘱过。
墨弟听到她的问题,慌张地摇摇头:“并未提及此事,只道是再寻他法扭转局面。”
怎能是未提及此事?
究竟是没有揪出正确的叛军吗?还是说叛军之多,已经无能为力?
她心里慌乱得紧,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按理说盛衡和首辅大人即便是安插奸细,也无法安插太多,一是过于明显,而是他们毕竟从文,寻不得那么多武将卖命。
再有烊芜作战压戌京一头这件事,盛衡的计谋除自己计划外,最多也就李紫嫣或西兰女师还能指点一二,她未曾听说过盛衡遇到了什么高人能替他谋划这场战争的作战方案。
除非如盛祁藏匿安札军师一般,盛衡也偷偷藏了极其厉害的参谋。
若真如此,那也确实是他们疏忽了,未曾想到这一点。
可如此人才,戌京若是存在,盛祁定会知道才是,除非……
“安札先生,烊芜可还有如您一般厉害的军师?”
除非那人才并非是戌京人。
她肃声问着,难掩担忧,然安札军师却只是摇摇头,看着她平静地道了句:“人才济济,比比皆是,这不敢断言,然一切皆有因果,倒不急于慌乱。”
安札军师看上去并不担心此次战况,但他平日里就是这副置身事外的样子,现在如此安抚她,反倒很难让她放下心来。
眼下的情况她着实看不透,又不能留墨弟到自己想通,然后问完事情再让其走,思来想去,只得叫墨弟先行离开。
然祸不单行,也不过如此。
两个时辰后,天亮才外出的小芸突然受着伤跑回了寺庙。
左肩衣衫已被鲜血染尽,一滴一滴落在草铺上。
“姐姐……有人来了,骑着白马。”小芸捂着伤口,满头是汗地急迫道,“我本想引开他们,但他们似乎是知道这里,并未上当,直直过来了,我是抄了近道回来的,大家快逃跑吧。”
听到这个消息的所有人瞬地乱做一团,原本想帮小芸包扎伤口的魏氏和荣锦也顾不得此事。
大家都按着之前好几次演练过的样子做着准备,只有宋抒然还怔在原地。
骑着白马……
宋抒然第一时间便猜到是盛衡,而她也在这个时候才悟到自己当时吐槽盛衡骑白马去沙场的真正原因。
在原书里,盛衡骑白马前去沙场并非为了杀敌,而是自始至终为了显眼,希望不要烊芜的军队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