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祁背手立于她身后,单眉微挑, 不答反问:“不然呢?”
那便是真的要带她去了!
原本失落的心情顷刻间好了起来, 方才还憋屈地撅着的小嘴, 化开欣然的笑容。
她不知该如何表达欢喜之情, 完全转过身子朝着盛祁跑了过去, 垫脚抱住盛祁的脖子, 蹦跶两下,嘴里念叨着“太好了!太好了!”
旋即又立刻松开,朝着寝屋的方向跑去。
“我这就叫寒月帮我收拾行囊!”
她人跑得快,没一会功夫就消失在夜色中,可刚刚表示喜悦的方式却叫盛祁怔在了原地。
脖颈处似乎还残留着她触碰过的热度,迟迟未散,周身似还带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宋抒然此次想与盛祁去南边,并非一时冲动,眼下发生的一切已不再按着原书的故事线发展,她有着越来越多的不知情,为了不会出现错误,她必须参与其中才是,不再做一个旁观者。
当初凌汛的时候,她曾试着在府里乖乖等盛祁回来,但很显然她能得知的事情实在太少,所以今日才提出想一同前往的想法。
终是得到了盛祁的准许,她连夜就叫寒月替自己和盛祁收拾好了箱笼,此次盛祁有意低调前去,所以她也没有带太多东西,不过是些必备的衣物和药物罢了。
第二日,二人是用了早膳后才准备启程的,宋抒然不方便带着寒月,便安排寒月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日回宋府照顾荣锦。
荣锦才刚在怀孕初期,定有很多不便,多个信得过的人照顾,她也放心。
她的做法正和盛祁的意,盛祁本也打算从简出行,不带自己的两个暗卫的。
此次他南下,不知要花多少时间,这戌京城他不在,很多事都会给盛衡机会,所以他需要留下寻宇和顾飞替自己做事。
但这二人是不能就这样明摆着留在戌京城的,他安排顾风送自己和宋抒然出城,然后在隐蔽的地方暗自回到戌京城,且需要一直保持未在戌京城的状态,暗中做事。
顾风的主要职责是暗中保护安札军师和那几个贫苦书生,确保他们安全。
寻宇则与顾风不同,寻宇则需要在明面上做事。
盛祁交与寻宇一封需转交至宋廷之的信笺,里面是需要宋廷之在自己不在戌京城期间要配合在御卫司做的事和要与荣大人进一步沟通的公务,这其中的沟通都要由寻宇来担。
他的暗卫一明一暗,分工不同,目的就是要让人觉得其中一人是跟着自己离开的戌京城,从而让人对此放松之时露出马脚。
两个实际上都在戌京城没有离开的暗卫,就可趁机帮他抓住那些急不可耐的人的狐狸尾巴。
一切叮嘱过后,宋抒然同盛祁终是上了马车,在顾风的带领下朝着城外前去。
此次南下虽重要,但却并不急迫,盛祁并未让马夫赶路,而是告知正常前行。
根据马车正常的速度,他们晌午出发,大抵在傍晚日落时刚好可到一处官驿,当晚落脚歇息后,第二日一早启程,也就可以在晚上到达宜南近郊的城镇上。
宋抒然自马车行驶出戌京城后,就一直兴高采烈地撩着帘子欣赏着外面的景色,春天里的近郊已不像冬至时她来布施那边荒芜,处处星星绿草,路上的百姓也来来往往,路边时不时还会有临时摆上的卖菜摊子。
这番景象是清剿土匪前不敢想象的,现在百姓们都可以这样在外无忧无虑,都多亏了御卫司的付出。
想起原书中的百姓们后来也是有了如此好的生活,但却因为盛衡故意渲染和盛祁确实当着众人杀了西兰女师的原因,没有人对盛祁感恩。
而现在不一样了,盛祁是百姓心里专门为他们分忧解难的皇子,是最看重他们的未来之君,宋抒然很满意眼下的结果。
随着离戌京城越来越远,人烟也渐渐罕至,她终是放下帘子,朝着车厢里挪了挪。
靠坐着觑了觑在对面忙着写信,打算到时候交与顾风带回去的盛祁。
她瞧见盛祁黑色锦服腰间那用黑蚕丝精细缝制的腰带上挂着她送的玉佩,心里忽地一暖。
当初送盛祁时,这人还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如今这人却随身佩戴着,想到这里,她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欣慰,骄傲得很。
半晌,眸子又有些无趣地扫向旁处,恰巧看到盛祁放在身边的佩剑上,那刀鞘上挂着的香囊一下子吸引了她的视线。
宋抒然扶着坐沿朝着盛祁靠近,伸手摸上那香囊,看到上面秀得七扭八歪的祁字,不由得笑出了声。
她的笑声打断了盛祁的思路,落笔,侧头看向她,又垂眸瞧了瞧还在她手里把玩的香囊,略有尴尬地轻咳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