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真如她所言能解决相泽冰毒,难道她想要的会是拖延相泽病情?
闻言停下运息,颜娧兴味富饶地回望一脸谨慎的小丫头,若不是仍处气头上,真想为她的悟性鼓掌一番。
领略她是女子花了近一年也参透不了,捣鼓整治他人倒是一点就通,真是叫人气不打一处来啊!
“相泽叫妳良心不安将近大半年。”颜娧顿了顿,再次似笑非笑睨了眼。
“只需要考虑我的心思?”栾怡被那似笑非笑搞得要笑不敢笑,怎么说也见识过被她打吐血的凌厉手段,不上点心怎么行?
“船厂今日乍现,我想织云岛再安稳一阵子。”
她没能返回北雍之前,相泽不能痊愈。
“船厂?真有船厂?”栾怡诧异得瞪大双眼。
今日入城是有听得街头巷尾议论纷纷,虽有人前去求证,她没来得及知晓结果便被那少年给扛回山上,还没机会知晓真伪呢!
“是。”再次提气温暖璩琏,听得回春查探已无任何虫蛊存在,这才叫她真正松了口气,看着似乎已然忘却哀伤的栾怡,缓缓垂眸说道,“妳的良心值得相泽病多久就病多久。”
“那情愿他这辈子好不了。”栾怡环胸哼声。
叫她难过了几个月,叫无辜之人也难过了几个月,哪能随意能放过?
若非这沉水木盒来得巧,她都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思及此,她不解努着小嘴问道:“妳从何处得来的解方?难道是……”
相泽能轻易交出解方?都到他亭阁里哭闹过几次了,也没见他心软半分,怎么今日从了她?
“想啥呢?”颜娧忍不住地戳了天马行空的小脑门,扬着一抹意味深远的浅笑道,“自是把妳卖给相泽赎罪了。”
“什么?”栾怡倒抽了口冷气。
卖了她?怎么卖?
怎么说他都是良家妇女,官宦世家,怎能随意将她卖了?
“妳恨他作弄得良心不安,我觉着妳该受点惩罚,这样正好。”颜娧没有正眼再瞧栾怡,看着逐渐恢复血色的面容,心里又安心了几分。
“妳从他那儿取来解方,要我去做他的解方?难道不怕我弄死他?”栾怡不像玩笑地眼底飘过一抹厉色。
“敢弄死他也挺好,我更省事。”
栾怡:……
看着她似真非假地扬着一抹淡然浅笑,笑得栾怡抓着沉水木盒颤颤发抖,怀疑问道:“妳不是好人?”
怎么会这样?
看起来大义凛然,刚正不阿……
不是这样么?
第509章 不阿
“我看起来像?”
颜娧眉眼间尽是意味深长的浅笑,问得栾怡胆战心惊,嘴角抑不住地扯了扯,眼神无处安放地紧握掌心木盒。
想来也是,哪个好人会初见面就打得她口吐鲜血?
“不像。”思忖许久,栾怡死咬着唇瓣终于吐出话语来。
颜娧满意地勾起姣好唇瓣,以内息平复着璩琏母子被降虫掏空的身子,如今的她与被百烈掏空的许后没什么两样,长期为能妥善进食,干扁瘦弱得没几两肉的身躯衬着浑圆的腰腹,看得叫人心疼不已。
“刚正不阿于我无用,虽不与恶为伍,也不能善良过了头。”瞟过眸光不停闪躲的丫头,颜娧再次戏谑不减地笑道,“与恶为伍的妳,偏偏又存一丝善念,一时间我还没想好如何处置。”
“什么叫还没想好?”栾怡怔怔抬眼又旋即收回视线,正忧心这个连父亲都敬着的女子,又会如何惩罚她?
别说是颜娧,她心里清楚着,倘若今天父亲在此,铁定也逃不过一顿打!
差点儿一尸两命啊!
“所以,在我想好之前,相泽得慢慢好。”颜娧灵动大眼里浮动着令人匪夷所思的愉快,连话语透着些许欣喜。
背后算计也能如此轻松愉快?
栾怡自是没那个胆子问出口,皮笑肉不笑的迎上那双珠光晶莹的灵动大眼,能这般笑着把相泽往死里坑……
高手啊……
再过一年也到了她的岁数,是否能有这番见地?
没能倾注芳心,学习模仿总成吧?
“这么一来一往,我得在岛上待多久?”栾怡轻蹙秀眉,嘴里嘟囔着。
如今见了人,也没了那个心思继续待在岛上,如果能与她同行更好。
“分明妳打心底也不想回家。”颜娧直白了当地戳破她心思。
那点小心思哪能哄得过她?
古往今来没几个人敢惹弄蛊人,独自在外玩野了性子,怎可能乖乖返家?
“总得告诉我要多慢……”栾怡扭捏地扭扯着裙摆面料。
颜娧不置可否冷淡神情偏头回望,顿了顿,下一瞬命着回春捣鼓了只万缕蛊,抓来五彩斑斓的柔荑,不顾反对地安置在尾指甲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