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熟也不是一日两日之事,怎可能被她这么顾左右而言他给无声息带过?
她什么性子能不知?
难不成愈长愈回去,把脾气给长回来了?
思及此,嘴角不经意地勾了抹笑意,真能养出一点小姑娘脾气也不错,太过正经冷静的脑袋瓜子,实在不好忽悠!
“那也得有人吃我这套,偏偏你也不是。”青葱般长指戳了戳男人额际,没好气警告说道,“你可别自恃内力深厚,没点节制运用百烈的能力。”
明明顶着清歌脸蛋,他也能抱得下去,哪用得着说?
“这么怕厉煊还要上京?”他擒住葇荑温存一番,轻落个浅吻,深远眼眸睇着她的反应。
“怕跟上京是两回事。”她可不会因为害怕一个人而放弃该做之事。
虽说她本就无心牵扯东越之事,也是被牵扯得愈来愈深,厉耿忍耐两年已是极限,如若没能把握今年将东越安顿妥当,说不准那人会先难不住性子。
试问有谁能眼睁睁看着名号在外响亮,自个儿却享受不到半点好处?
白尧整整两年不返家,肇阳公府能消停?
时间耽搁得愈久,心里愈不踏实,总觉着有些事儿埋深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拧了下倔气鼻尖,承昀胸臆仍不自主地溢出轻笑道,“这句话说妳最实际。”
“我认总行吧!放眼四国谁有我拥有虎崽子多?”颜娧没忘抬起傲娇下颌。
深深一声叹息也说明不了心里有多少担忧,承昀还真拿她没半点法子,揽着她无奈说道:“相家给的。”
“相家?锦江下游织云岛相家?”颜娧语调不经意高了几分。
锦江出海口幅员广阔的第一大海岛,长年来自食其力,显少与皇家打交道,若非曾公开臣属东越,只怕叫人以为已自立为王。
如今为何会在她需要海运之时主动投诚?
“谁让妳有个好莫叔。”
颜娧听得嘴角抽了抽,这话里话外都不像夸赞啊!
第455章 惺惺
伺机拉回葇荑在掌心把玩,星灿眸光饱含玩味地抬眼问道:“来了大半年,可有发现少了哪位师兄?”
抿了抿唇瓣思忖许久,一时不解少了哪个师兄?
再看看手上的万缕蛊,人都在吶!
“瞧瞧妳这绝情的小丫头!活着就好?”
承昀大掌抓了抓不知转着何事的脑瓜子,无奈说道,“聂谦原本打算苍蓝江入海,闽江入京,走的正是相家路子,相家家主恰巧登船查验,看上妳庄子今年新产的金丝玢璘锦,更恰巧海浪波滔也没打湿那些隔水玢璘锦,于是扣下了妳大师兄在织云岛,想买下所有的布疋。”
颜娧哭笑不得地扶着泛疼的额际,摸不着头脑问道:“一堆恰巧,你信?买布能这么买?”
“不信能如何?妳大师兄还在岛上作客。”自怀中取出了扶家信笺,明晃着勾起她的注意力。
揭了数次信笺没到手,颜娧省去气力干脆不抢,竟没见愠火,淡淡抬眼问道:“不是吧?为了几匹布疋扣了大师兄至今?”
与聂谦定下五个月一次的货期迄今,交货超过三次,人被扣押在织云岛,其他货物怎么交?
“扣了,其他两批布疋也扣了,相家人的确绝了,佯装无事带着聂谦出海接货,又将布疋与人一同带回。”承昀忍俊不禁地由胸臆间溢出轻笑。
“有没有这么爱啊?师兄呢?”
这结果真叫她出乎意料之外,全然无法想象什么什么样的喜爱,可以将人扣留岛上再依时接货?
“相家主只想要布疋,聂谦也十分配合,也没有收到任何求救讯息,想来岛上四季如春还挺享受。”
所有的答案都在信笺里,这会儿送上人家面前反而不愿意接了,是以将信笺取出,苍劲有力的笔法映在梅州纸背也没勾着半分注意。
铁了心没看那张飘忽的纸张,手肘轻靠书案撑着下颌,拉开些许距离,执起狼毫笔,有一撇没一划的写着寂寥散诗。
青青陵上柏,磊磊涧中石。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长臂环回腰际,也随着倾身轻靠在书案,将信笺放得远远的。
人家不急着听,他自然也不急着念,谁耗得过谁?
“嗯,字进步不少。”低沉嗓音由衷称赞。
忍下白眼冲动掬起还有些歪斜不甚满意的字体,她绽着自我安慰的笑容。
心里总有些遗憾啊!
明明颜姒所受的闺阁教育也是一分不差的在她脑海中,该记得的都记得了没错,偏偏什么都记住了,这双手对于那些琴棋书画却没熟悉多少。
倏地,葇荑抛飞了手中书墨,迅速提气,藕臂探往信笺。
似乎早猜出她小动作,男人依样画葫芦地将信笺抛往空中,长臂限制了纤腰活动范围,只差一丁点便能拿到的信笺,又在挥袖之下飞得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