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娧站在支摘窗前,察觉华盖过高过不去窗子,无奈回头歉笑道:“来日定帮任家主修补窗子。”
她提起内息腕转成风,整齐切下窗户,看似鸿毛般轻盈的取下整片支摘窗放在一旁。
她又一个回眸浅笑歉歉说道:“告辞!”
话毕,她头也不回地提气轻点楼沿,消失在阁顶兰室,迅捷身影快速游走在月华初上的清夜里。
“她、她、她——”
任征一连几个她不出话来,不停望着姑侄俩与被卸下的窗户
承惜垫脚看了以远去的颜娧一眼,回身看向任征笑道:“小嫂嫂让我告诉你,明天上午到蓝江漕运请款。”
“小婶婶让我告诉你,虽然被你搞得像打劫,可她方才说得话,全都做数,君子笑的点心照样供应半年。”承熙咯咯笑看任征处于惊慌失措的神情,又接着补述道:
“小婶婶的襦裙是今天晌午她亲手。”承熙做出狠狠切除的手势,又吓得任征又是一缩。
来到颜娧飞落的窗旁,任征支撑不住高度震撼,脚软落跪在窗前,寒冷凛冽的冬日朔风刮的他越发清醒。
这三楼半的高度,那小女孩想也不想便一跃而下?
如此看来,不只漂亮的女人不能相信,他看看承惜又看了窗外。
连看似柔弱的小女孩都不能相信啊!
他真大错特错啊!
对她的印象仍停留在当初偎在叶修怀里的可爱小女孩。
谁知小女孩已然成为能在冷冬恣意绽放的寒梅。
等等!
十万黄金?半年点心?这庞大支出,她能作主?
第182章 命运
承惜来到任征身后轻拍了两下,差点把任征给吓得掉下楼,还好承熙反应快把人一把拉回来。
承熙抚着胸口惊魂未定问道:“你想学小婶婶啊?”
真摔下去,他们姑侄俩铁定被摄政王爷往死里揍了!
“我明天真能拿到钱?”任征终于回神,不确定问道,“她能作主?”
总不能花财两失啊!
“截至目前,我是不敢违逆小嫂嫂。”见识过如何拆家相信没人敢!
承熙也频频颔首,姑侄给了个你勇敢,我支持的眼神,给任征慢慢体会。
任征倒抽了口冷气问道:“还有妳不敢的?”
“不止娇艳欲滴的玫瑰带刺儿,含苞待放的空谷幽兰扎起人来,叫你痛不欲生!”承熙说得言辞恳切。
承惜没忍住甩了娃儿肩上一掌,没好气说道:“说得像你被扎过似的。”
“我看过小叔父被扎过啊!”承熙抚着发疼的肩际,小叔父被打飞,他被胁持,还不算扎?思及此,又颤颤地抖了抖蹙眉道:“认真哥哥,你再不带我们去国宴,可要被太奶奶扒皮的!”
任征这才觉着被坑得实在无奈,这千叟宴,他家老父亲也在受邀之列呢!
也罢!现在也只能信了,一个当朝天子,一个摄政王府的郡主还能坑她不成?
啊嘶!
能在蓝江漕运与君子笑说得上话,又是摄政王府世子妃?
任征生硬的咽了唾沫,如果所言是真,不知为何他有种隐隐沉沉地哀伤?
......
离开梅珍堡范围,颜娧抱着拢着琉璃盖的天逸荷,快速移动在东市大街上,离宫门越近人潮越多,更费心看顾这难得的兰种。
宫门前,楚钧怔愣看着不知何时出宫的世子妃站定在面前,嘴张了好几次仍不知该从何问起。
问她何时出的宫?问她何事回得晚?
楚钧咽了咽艰涩的喉际,这事好像不该他问啊!
仍在思虑该如何是好,不料他家世子妃竟然还扯了扯粉嫩嫩的小脸。
这是在说,本人,不是易容假扮?
头皮发麻的楚钧只得恭敬揖礼让路,本以为仅此而已,岂知一盏茶后,出现在面前的人更为糟心。
怀熙帝与他们家惜儿郡主又是何时出的宫?
这一整天白守的是吧?主子要他看好的三个人全都从宫外回来?
楚钧内心里受到极大打击,颓废地护送两人回兰陵宫路上,无奈问道:“敢问圣上何时离的宫?”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还得跟主子回禀啊!
承熙纯良无辜的眼眸回望楚钧问道:“朕有出宫?”
楚钧:!!!
这是抵死不认了?哀怨眼神回望他家郡主,竟也是一派无辜。
敢情当门口戍卫都没长眼了?
回到兰陵宫,侍女们见着失踪许久的两个主子,赶忙取来宴会服饰一一妆点。
安顿好天逸荷的颜娧已换上了藕粉轻烟罗衫襦裙,见姑侄俩已安然回返,不由得绽出坏笑问道:“任征没为难你们?”
“暂时应该没空为难。”承熙咯咯笑道:“小婶婶取下的窗框可愁坏他了,梅珍堡高阁,夜来朔风凛冽,我都觉着那一室名贵兰花正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