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祖能文能武。”杜琅难掩羞涩。
一身武艺没有传给后世子孙,害得他被残害啊!
以往不认同百无一用是书生,如今他顶着书生身份,正觉着被欺侮着!
看着承昀迤迤然往回走来,手里握着仅仅掌心大小的木盒,达成先祖阶段性任务后的杜琅日后何去何从?
颜娧忽地担心地问道:“敢问杜兄,交了典籍后,日后打算?”
单珩随时盯着的情况下,他又能穿着女装躲多久?
杜琅难掩腼腆道:“祖上没有交代。”
颜娧无奈摇头,怎么活下去还要祖宗交代啊?这也是绝了!
这典籍之事也是父亲在年前因病去世前,在床榻前传承下来的。
在此之前,他只是个安分的私塾先生,哪有什么推翻前朝的荣誉心?
原先以为只要继续在私塾授课等着裴家,谁知等来了单珩,差点把命给等丢了,被打得晕头昏迷前,好似听到父亲声音提醒:云丰山颠。
告知单珩后,才拖着被打得半死不活的他,来到云丰山。
思及此,杜琅忽地双眼泛起了泪光,感动地望着两个救命恩人。
两人被突如其来的泪目看得心惊,这一哭还真是梨花带泪的泪人儿了。
如果不是确定他是男的,她还以为他是女扮男装呢!
颜娧蹙了蹙柳眉,扶额思考着。
她的归武山会不会越来越热闹了?
先祖能文能武,能成为前朝右相长史,应当也是有相等的学识。
瞅了瞅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她给黎太傅送这样的人,会不会被痛打一顿,外加罚跪门庭?
单珩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还能将他送哪去?
难不成送平安寺?他肯剃度?
承昀瞧着颜娧思索的模样勾了勾唇线,抛下仍哭泣中的杜琅,揽着纤腰缓步走在木栈道上。
一察觉被丢下,杜琅赶紧抹去眼泪,提起襦裙追了上去,紧张道:“你们等等我!”
见他不敢再有多余抱怨,紧紧挨着承昀走,惹笑了颜娧问道:“你家先祖可还有显灵?”
“没了,遇上你们便没了,最后一次就让我到云丰山顶。”杜琅环望周遭逐渐漆黑的天色,又再贴近承昀两步。
承昀忍不住一阵叹息冷冷道:“你再贴近我一分,我便把你留在这。”
“世子恩人,别啊!在下只是害怕。”杜琅本想抓衣摆的手都放了下来。
“跟好便是。”颜娧给了他一记舒心笑容,安抚他不安的心。
即便单珩实时找到他们,东西也在承昀手里了,保下他性命并非难事。
这有趣的先祖暗示,她可笑不出来。
能这么巧知晓他们前来云丰山?
事已至此,她都想问问大仙,做何打算了?
这明月杉间照,清泉石上流的绝美幽境,如果只有他们俩自是畅快人心。
偏偏多了个三步并两步想抓他衣襬的男人,承昀只能忍下叹息冲动,揽着媳妇走在前头,试图忘却身后人。
……
颜娧站在码头堤防上,再次看着艘艘远去的船影。
再看看眼前这艘与她屡屡缘浅的官船,她一次又一次地来漕运,搭乘离去却不是她。
她对着哭成泪人儿的杜琅,如同交代孩子般道:“到了归武山,乖乖的,协助黎老太傅,否则你只剩平安寺能去了。”
仍一袭女罗裙的杜琅轻轻抹泪道:“杜家三代单传,剩我一人了不能出家,出了家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颜娧嘴角抽了抽,难道穿着女装会让性格也发生变化?
从云丰山下来已经哭了一路,不都说男子汉大丈夫?
这泪已落得她有抡起粉拳的冲动。
“到如意书舍前,不准他换下女装。”颜娧抬眼交代船上侍从。
哭!我且让你哭个够!
“我──”
杜琅的不字,消逝在颜娧偏头凝望那双清澈大眼里。
昨日便是这个眼神瞅了一眼,将他扔进刀光剑影的正堂内。
颜娧看到受教的杜琅勾起浅笑道:“乖!女装安全些!继续哭啊!”
第161章 怀熙
收入归武山在她心里便不再是陌生人了!
承昀看着小媳妇的纤纤玉手就要搭上杜琅手腕,连忙拉了人回到身边,轻轻拍着船旁道:“可以出发了。”
泪眼汪汪的杜琅只得三步一回首地入了船室。
船行渐远,颜娧终于松了口气凝眉问道:“你换上女装会不会也变了性子?”
承昀哭笑不得回道:“为何我需要穿上女装?”
回拥了挺拔的男人,颜娧勾起媚笑道:“前路漫漫谁知道呢?”
喜爱的水安息香染了他人气息,令她着实不悦地轻蹙黛眉,推开了面前胸膛。
承昀被推得莫名其妙地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