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舌喉干涩而不停咽着来不及生成的唾沫,许久找不回嗓音来回话,又不敢也舍不得伸手移走她。
足足默了半盏茶,才清清嗓子难得正色道:“整整用了四个月内息,能不亏空?”
她葇荑又从腰胁有意无意地轻轻滑上胸腹、颈项,停留不断上下移动的果核上,轻笑道:“亏空就亏空,你松了口气是什么意思?”
这种要人命的逼供,承昀第一次尝试,他的狼崽子什么时候懂得学以致用了?
秋末霜飞的季节也逼得一身热汗,他努力把持镇定,吶吶说道:“亏空要补,妳没好好补上。”
她巧笑倩兮地问道:“怎么补?”
“每日调息。”承昀定定答道。
“喔。”颜娧挑了柳眉,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不明白凝眉问:“可这是为何?”
承昀被折腾得仅能束手无策问道:“我与妳可好?”
“很好。”这点毋庸置疑。
“母亲怕妳不觉着。”
颜娧大眼扇扇瞄了他一眼问道:“我看着像不知好歹?”
他胸臆间溢出了轻笑:“我媳妇儿重情重义不重爱。”
若非理解她是个手心向下的性子,更明白她受人点滴不光是涌泉以报,而是士为知己者死,瞧瞧她如何照应裴黎两家便知。
她不喜被碰触,不光只对男人连女人亦同,也是观察许久才有所认知,如若放下了芥蒂,荤素皆可,更别说男女之防。
于她,熟人没有男女之防,就如同她对黎家兄弟、伯家兄弟。
她的分界线,只有熟人和陌生人。
他不指望现在的她能明白男女之间的不同,至少她的羞涩,她的柔媚,她能分得清只有他能独享,比什么都重要。
“呃……”
这评语中肯得她说不出话来,这下换她想要逃避现实了。
于他已有太多习惯存在,点点滴滴收藏入心窍,说得每句撩人情话,被提拨懂了那次不是面红心跳?
或许她向来回复情话撩拨都不尽如人意,可字字句句都是真心实意!
不谎不骗,这便是她。
承昀终于承受不住地拦下不停往下捣乱的葇荑,喑哑道:“不要乱看,乱摸他人。”
他欣喜在她眼里,记得贪看他的身躯,牵着葇荑来到敞开衣襟前,抚上胸膛上肌理,无比委屈道:
“虽说留了些不好看的伤痕,我仍会日日维持着晨练,等妳来……”
被他故意没有说完的话语给逗笑,颜娧不客气地感受着他温暖厚实的胸膛,直觉地回应:“我不会拉你的手摸我喔!”
她的矜持还在!这个可不能一摸还一摸啊!
男人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果然,他家媳妇果然不负众望啊!
这水泼得十分恰当!
“我没…….”
于是她的话语又被男人悉数吻去,菱唇也不由得勾起弧度,迎接来犯的温柔。
好吧!她认错!不该撩拨一个成熟男人。
一个为他克制情欲数年的男人。
……
晓湘苑
冬意渐胜,苑里三两梅树已因霜寒而绽了几株花苞。
正堂内正燃着熏笼,袅袅沈香流淌在内室,两人偕手来到小苑时,男子已在苑里等候了两刻钟。
笔直纤弱的身段,昂立在堂内书案旁,朴素靛青缎料直缀,衬托着浓厚书倦气息,舒眉朗目,濯濯如春月柳,大抵便在形容这类恭美姿仪的男子。
待两人落坐在正堂太师倚上,男子立即跪地叩谢。
“恩人在上,杜琅叩谢救命之恩。”杜琅掀袍跪地,额头掷地有声。
“无须多礼,起来说话。”承昀挥手示下。
“在下杜琅,梅绮城南濯华胡同的私塾先生,蒙世子搭救乃小人之幸。”
醒来期间已大致了解昏迷后经过,看着堂上两位衣着不俗的贵人,忽地觉着应能渡过此次难关。
承昀直了问道:“先生为何会被带去偏山?”
“那人自称前朝神国使者,前来索要家中典籍,祖传典籍怎能交给前朝余孽?
是以将小人强押上马车,凌虐殴打数日,小人实在堪不住苦刑,随意指了典籍藏于云丰山顶,所幸祖上有灵遇上两位保我不死。”
杜琅虽受苦难仍不失气节,说得义愤填膺。
承昀不解问道:“是何典籍能与前朝有所勾结?”
前朝未见血腥和平转移政权,多有特殊对象流落民间不难臆测,能迫使前朝使者前来暴力索要,便不能等闲视之。
“先祖乃前朝右相长史,前朝裴相决心归隐后,先祖亦回归民间,从此不问朝政。”
杜琅据实相告,一介文弱书生根本无力保护先祖遗物,如若有人觊觎先祖典籍,势必得找人妥善保管。
承昀无奈回望了颜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