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找的委屈,又怪不得任何人,苦只能咽下。
她依偎在承昀的怀里,对自己说,抹去最后一滴眼泪,更在心里暗暗立誓,非得把策划这一切的幕后主使给挖出来不可!
所有耻辱一并奉还!
“姑姑,我衣服怎么破,他便怎么破。”
立秋说时迟,那时快,颜娧话毕当下,已经听话照做,从同位置撕开厉煊后背衣物。
月光下,他高大挺拔的身躯,宽厚的肩膀,分明是强忍着怒气,胸膛上的勃发的肌理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承昀察觉她趴肩上,偷瞄了岸边半身未着寸缕的男人,不悦掩去她双眼,涩声道:“我也有,不需要看别人的。”
立秋嘴角抽了抽,完了!承贵人也被姑娘带歪了?
厉煊一脸莫名激动,能这样比较?他差哪儿了?
颜娧吶吶抬眼回望,差点没忍住笑。
若非他眼神诚挚得无可怀疑,还以为听错了!
“妳摸摸,不比他差。”他说着说着,还真将她手掌带进单衣里,以胸膛炙热烫熨惊吓冰冷的纤手,又缓缓放到腰腹上,泰然自若问道:“是不是?”
颜娧这辈子第一次懂得什么叫害羞,有这么显秀自个儿的?
何况还有刚刚对她图谋不轨的人在,能这样引诱她犯罪?
“要不,她来摸摸我算扯平?”厉煊从没受过如此较量,比他被扯光衣服还要没面子!
颜娧抽回小手,揽着承昀没好气说道:“谁要摸你!”
“妳说了,妳怎样,我怎样。”厉煊忽地绽着赤诚率直浅笑,委婉说道:“我刚刚摸了妳,抱了妳,一摸一抱都得还妳,才算得上一摸还一摸,一抱还一抱不是?”
颜娧:……
她突然觉着脑子沾了浆糊,俏脸绯红满天,不知如何收拾,怎会有人比承昀还不要脸?急急反驳道,“我才没让你摸到!”
隔着衣服怎么算?他现在光着膀子,怎么可能还得了?
“我不介意还点利息。”厉煊不顾立秋压制,挺起胸膛靠近她,深吸了口空气中飘散的淡雅香气,悠悠说道:“这里全是妳身上那淡然优雅的素心兰香气,我喜欢。”
见两人青涩互动,不似夫妻亲昵,他怎能轻易放弃差点到手的可人儿?
尤其承昀听到素心兰香气时,肩背明显僵直了下,更证实了他的怀疑。
两人还没圆房,再怎么困难他也得争上一争。
她面临险境毫无畏惧的强悍,不轻易求饶的坚强,他不得不高看一眼。
对于他的再次欺近,听得承昀烦闷,与立秋交换了神色,交接了怀中人,忍无可忍运息赏了厉煊一脚,即将落水前,风转腾扇,扇势凌厉,将厉煊扯回岸边,撞击于山壁上。
本就受了伤动弹不得的厉煊,又呕了口鲜血,这回换承昀将他踩在砾石上。
“我家夫人脾气好,不喜见血,于我可是睚眦必报!”承昀扯起他束发,不同于一贯冷然的嗜血酷烈,在厉煊耳畔细语道:“我视如珍宝,你竟轻贱于她,甚至将她踩在脚下?”
承昀魅眼望进厉煊眼里恳切问道:“想一摸还一摸,一抱还一抱?”
厉煊蓦然失了焦距的眼眸无神颔首。
他勾起浅笑,在厉煊耳畔接着细语道:“好!这一身,这一人,东浀城西抱香胡同有个乞丐窝,去陪他们三天,当你还了。”
松开了厉煊,他两眼无神茫然地点了点头,摇摇晃晃地朝东浀城的方向走去。
“楚风!看好他!”
楚风迅即来到,跪在主子脚边,奉上檀木盒便衔命而去。
心里庆幸着,还好主子只让他到国境来回,没让他去乞儿窝啊!
承昀将盒子交付立秋,弯曲单膝蹲背对颜娧身前,下令道:“上来。”
颜娧蹑手蹑脚攀上承昀宽阔肩背。
“我发誓,下次一定翻了黄历再出门。”颜娧伏在单薄单衣上,纤手环抱他颈项嗅着心安。
“没有下次。”承昀说得坚决,提气快速行走在砾石上。
还能有下次单独冒险机会?
他清楚厉煊心思,更明白他的不择手段。
颜娧伏在他结实肩背上,试图缓和勃然怒意,软糯说道:“失信了,对不住。”
承昀没有立即回应,急速将她送达早在山下等候的马车上。
“劳烦姑姑赶马!”承昀接过檀木盒,恭谨揖礼。
立秋本想回绝,亲自为颜娧更衣,可当感知面前已极力克制怒意的男子,她释怀接过马鞭,往他们下一个目的地前行。
立秋清楚,她家姑娘那一身伤不易处理。
承昀再跃上马车内,便见她虚软无力伏趴在软垫上。
心急如焚地将她抱在怀中,逐一检查伤势,颈项上鲜红的衣物勒痕,胸腹藕臂上全是砾石造成的细小伤痕,小血珠混合砾石掺杂在雪白肌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