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郡王救救下官吶!”
“曹府尹这是?”勤公公看得一头雾水,再看看花厅上桌上碎裂不平整的银票,似乎也能猜到什么事儿了。
“不是说发生命案,逮了个现行?”黎承努力甩开曹府尹走入花厅。
两人除了落了枷后的轻微擦伤,叶修胸口与颜娧后背,各有几条长长的鞭伤,还有一沓被抽破的银票摊在花梨木桌上。
看着叶修胸口的边痕,再看看桌上银票……
银票当胸垫……出手阔绰啊!
“方才衙役不懂事,搜了两位的身……”曹同知闪烁其词说道,仍捧着手谕跪着。
“这可不是搜身的样子啊!”勤公公质疑问道。
“抽破衣服见了明黄手谕落了地才停手啊?”黎承问道。
“衙役眼力劲儿还不错,还晓得停手。”勤公公夸奖着。
“我看这个府尹才换上又得换人了,审也没审便用刑?”黎承想不透满京城里,有谁敢这么大胆背着府尹动刑?
勤公公看了瑟瑟发抖的衙役问道:“谁让你们去抓人的?”
刘捕头咬着银牙不敢做声,银子都收进口带了,能供出人来?
就算供了,妻儿在他人之手,他还能如何?
“是小人心急了。”刘捕头匍匐在地,紧握着拳头,不再发一语。
他必须要承担责任!
颜娧看着紧握双拳不发一语的刘捕头,心里默默叹息,明知没打错人也不敢吭声,多半又是不得已而为之,摸了摸伸手摸了下后背,火辣辣的疼啊!
一向有不错的运气,也一向讨不完的皮肉痛,今天挨这几鞭子,两人没有皮开肉绽也怪异得很,似乎就是个警告。
警告什么?
铺子还没有开业,位置也不是雍城最好的,就算她买下之前生意不好而转手的米粮铺子,九楼也不是什么妨碍别人做生意的店铺,生意不好都不可能关门了,难道会因为一件凶杀案而关门?
说实话,哪个家里没死过人?因为忌讳,酒肆就不开张了?
十几万两搁那儿了,哪有可能不开张啊?
曹府尹又抱着黎承大腿不肯放,明知京城水深得很,还惦记京兆尹空缺,如今贪心惹祸,官帽都还没戴稳,椅子也还没摀热呢!
“说说看,人刚断气,捕快立刻进了没开张的店铺,怎么着?如今京兆尹开在东市里?”黎承对于这类粗糙手法感到厌恶。
瞄了眼已经在太师椅上晃着小短腿的颜娧,无奈耸肩迎视他,不用说,她也知道是个拿了人命来示警的把戏。
“承郡王,下官知道这卑鄙无耻的手段上不了台面,可真的有人这么整了下官吶!这刘捕快说是乞儿来报信,如今整个东西市翻了个遍也没见着报信的乞儿,方才也打了滥用私刑的刘捕头二十大板作为惩戒,求承郡王开恩!”
“这些银票多少两银子?”黎承自知不可能找到乞丐,但惩罚也已经受了,以她的性格,绝对不会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颜娧偏头睨了黎承,这是她故意把银票来源抖出来啊?
叶修立即意会地恭谨回报:“回郡王爷,此乃西尧摄政王世子,交予在下协助船运通商的一百万两定银。”
这话跪在地上的府尹与在场衙役又抖了几下,原以为想办法把破损银票给处理了便好,如今还扯上西尧摄政王府!
曹府尹回头怒视了刘捕头,直想把人给撕了。
“小人受奸佞所惑,罪该万死,请郡王责罚,请圣上责罚。”刘捕头又重重磕了头。
“行了!在你动手鞭打疑犯时,不管什么理由,都没资格求饶了。”黎承立于刘捕头面前冷然说道。
“郡王何意?”勤公公还没曾见过黎承这副冷然无情,一时无法理解。
黎承丝毫没留情,一脚踩上刘捕快紧握的拳头。
刘捕头痛苦不已仍没将拳头放开,黎承施以内力瞬间,听到了骨碎之声,刘捕头疼得抓住了无法再握拳的手腕,鎏金书笺便落在地上。
叶修摸索了下胸口,这才发现地上沾满鲜血的鎏金书笺,正是颜娧交付给他的。
“承哥哥好手段。”颜娧甜甜的一笑,哪像被用过刑?
黎承回眸给了颜娧一记苦笑,转身面对刘捕头时,又换上了冷然。
从怀中取出锦帕,屈膝拾起染了斑斑血渍的书笺,动作轻柔缓缓拭净,如冰的嗓音问道:“还不愿说?”
还没见过此等血腥场面的曹府尹跌坐在一旁瑟瑟抖着,没能理解黎承问什么,慌张惶恐回应道:“下官不知郡王何意啊!”
“得了!曹府尹莫扰郡王问案。”勤公公一个提气,拎崽子般曹府尹给拎到太师椅上扔下。
这小动作看得颜娧两眼崇拜放光,原来勤公公也有功夫傍身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