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问我妳受伤的情况后,便大胆地推测,如若能同他一样四肢尽断,或许内力停滞不前的问题也能解了。”
话毕,颜娧思索了一会,武学本就有相生相辅,她理解,但要打断没伤的就完全不理解了。
用现代话来说,这是说她右手血液循环不好的意思?
四肢全断造血、造骨细胞一起忙活过,才算解决了?
也不是没听过为了复原再打断过骨头,但是为了治病要打断没断过的那只手,当闻所未闻啊!
承昀见迟迟没有回应,只能红着脸继续说道:“丫头若是不急,日后我的内力也能为妳所用。”
承昀深怕又会被喊闭嘴,只得跳过她不喜欢的字眼。
“你的内力大风刮来的?还不是得日日勤练!”颜娧不是平白占人便宜的性子,何况他们才几岁?只能求日日平安?
思索了许久,她闭上眼断然地伸出右手,慷慨就义般道:“虽然只是猜测,打吧!赌上一把!”
她的大义凛然成了他的迟疑,握着骨扇颤了颤,迟迟不敢下手。
空等许久的她睁了只眼提醒道:“来啊!”
承昀苦笑,只得运气施力到骨扇上,在快到手臂上时,颜娧突然收手抱在胸前,来不及泄力的风势,便这么击破琉璃瓦。
瓦片落在静谧的夜里,惊动了内殿守夜的立春,瞬及破瓦而出,见着颜娧抱手模样,不由分说琉璃双匕攻势凌厉,就往承昀招呼,逼得他连退的数步。
立夏见状,赶忙上前以剑鞘推开了立春的腰腹,制止她再出招。
“无事!”立夏在偏殿都听清了两人的对话。
立春不解,“姑娘无事?”
颜娧尴尬点头,满脸歉意道:“要劳烦春姑姑重新铺瓦了。”
总不能说后悔断臂吧!只能觍着脸求铺瓦。
还好屋顶喝酒众人习惯了,踩破几个琉璃瓦也是常有,殿里早备下了。
承昀松了口气坐上屋脊,满是惊恐问道:“丫头!妳这是想谋杀亲夫?”
她身边高手云集呢!要不是他反应快命都没了!
“不是!我只是突然想到,不能这么白白断了。”她红着脸反驳。
必须断手这事也得好好利用啊!
承昀定定的看着对他使眼色的女娃,想起她曾说过的话也了然了。
看着她投来的舒眉巧笑,也只有宠溺地笑了。
“我想问问,能用削骨剑的确定只有魏国公府?”
这话是对着问立夏的。
“回姑娘,魏国公府不外传。”
她沉思了下才继续问道:“岳贵妃宫里就没有藏个会削骨剑的人?”
人家藏着不敢出来,那她自个儿挑枪杆子撞撞总成吧!
否则这盘根错节的勾勾缠缠何时能解?
立夏迟疑了一盏茶才犹豫地报上人名。“李公公便是。”
颜娧纠结的手不停撮着襦裙,楚楚可怜的看着立夏问:“夏叔,我只预计被断一只手,您可得看准了,能行不?”
立夏再能忍也忍不住的眉尾抽了抽,姑娘果真名不虚传的作死病又犯了!
乖了这些日子,终于露出本性了!
承昀也无奈扶额,这小媳妇的性子,还真改不了。
“在下自当尽力,还是请姑娘莫以身犯险为好。”
这小宫女莫名其妙没了的,又岂在少数?
各殿阁这一年来看得还少?后宫本就是非之地,犯了事直接被杖毙之人多了去。
“这得在祭天前做,这天祭不了,便让黎后能为女祈福。”
承昀失笑问:“妳真当女儿啊?”
“当!怎么不当?”颜娧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小宫女都能被传言成私生女了,不善加利用怎行?
不懂事的小宫女厌烦了宫中生活,自行偷溜出殿阁,多好的机会?
……
清晨,三更天,颜娧便偷偷摸摸溜出承凤殿,蹑手蹑脚往岳贵妃的瑶光殿去。
所幸,终于在祭天前一日值夜了!雍德帝也在这日特意在岳贵妃居所歇下了。
早探听好孙公公喜欢在小厨房内饮酒,颜娧故意从殿内侧门偷偷潜进了小厨房。
魏国公府特意安排这位公公,仅仅在于管教宫规之用,平时并不上御前伺候。
交代在他手上的宫女内监可不少,平日只需在殿内使使眼色,做事都能麻利百倍,就怕李公公手上的剑来在自个儿身上划上几刀。
受了伤的人在刀伤痊愈仍得继续工作,可总是在恢复工作没几日之后,骨断穿腹而亡。
一两个人来当意外还能行,可这几年下来,瑶光殿内侍从们受了伤,总是这结局,能叫人不害怕?
一路故意制造动静,磕花踫栏,充分表现小娃的粗心来到小厨房门口。
门扉半掩,宫女已开始忙碌准备早膳,她前脚才猫过门前,后脚都还没跟上,颈间就传来一阵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