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河终于被姜覆雪说动了,松口道:“你说的是,算了,我也觉得一直在京城不舒服,小时候我就待不惯,还是早点回寅庭去好,我还怕惑鹰那群鸟人趁我不在欺负阿溯呢。”
姜覆雪看罗河应下,也放下心来,起码等皇城政变时,罗河不会立马被卷进去脱不了身了。
姜覆雪站起身,往帐外走去,想到什么一样,回头看罗河:“陛下和娘娘还让你来杀我,你怎么想?”
罗河愣了一下,恢复了姜覆雪所知的那副样子,嬉皮笑脸道:“我都不打算再去宫里了,你不知道陛下让我杀你的时候给我吓个半死,就算躲不过他们要问,我答应呗,反正密谈这种东西,我不说还有谁知道。”
姜覆雪被罗河这番言论笑到了,心想你可真是你姑姑的好侄儿啊。
秦尽崖看见姜覆雪从帅帐出来,习惯性走到姜覆雪面前,低声问:“解决好了吗?”
虽然罗河答应了,但姜覆雪也不知道罗河什么时候会反应过来梁王的事,只含糊道:“应该吧。”
等到姜覆雪和秦尽崖离开寅庭的军营后,罗河帅帐后一个脸色奇怪的寅庭兵也匆匆离开了。
一直到晚间月亮出来,又开始下起了小雪,姜府派来下人到城外沽荆的军营里找姜覆雪,问他今夜回不回去,姜覆雪本想说晚点就回去,结果无意间瞥见秦尽崖不自在的表情之后还是改口不回去了。
等传话的下人离开后,姜覆雪放下手里的兵书,问坐在案下写军务的秦尽崖:“你今早跟我娘聊什么呢?”
闻言秦尽崖顿了顿,把笔放下看向姜覆雪,“夫人猜到我俩的关系了,希望我离你远点。”
姜覆雪无语凝噎,心想你表现得那么明显谁看不出来啊。嘴里还是道:“去你的,咱俩什么关系还没定下来呢,别瞎说。”
秦尽崖笑了笑没反驳,只问姜覆雪:“你不回姜府,要在军营歇还是,跟我回侯府?”
秦尽崖问这话时一直观察着姜覆雪的脸色,瞧见姜覆雪思索片刻就点了点头,没带其他困扰的神色才放下心来。
等到军营的事处理完已是深夜,军营里只有巡逻的脚步声和火把燃烧的声音,雪还在下,但很小。
京城城门守夜的守军见了令牌后放姜覆雪和秦尽崖进了城,两人没骑马,并肩在京城被雪覆盖的街道上缓缓走着,毕竟太晚了,马蹄声终究有些扰民了。
偌大的京城此刻空空荡荡,只有风雪声充斥耳畔,连带人的交谈声一起被卷进风里听不真切。
秦尽崖想到姜覆雪刚才回到自家军营之后就不太开心,自己也没敢上赶着找骂,只陪着姜覆雪一起处理军务,现在闲下来了,姜覆雪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秦尽崖这才打算开口。
“今日发生了很多事吗?”
姜覆雪点了点头,没说话。
秦尽崖也跟着点了点头,继续道:“那我猜一下,姜大人和你聊的跟朝堂有关,你和王爷聊的是昨日面圣的事?”
姜覆雪这才转头看向秦尽崖,笑道:“猜得挺准。”
秦尽崖也没沾沾自喜,他了解姜覆雪,目前的境况来看,能让姜覆雪头疼的就那么两件事,挺好猜的。
姜覆雪叹出一口寒气,“先前,我算计清延,如今又要算计宴鸣了。我这个朋友,当真是交不得啊……”
秦尽崖没接话,只是去伸手去抓住姜覆雪的手,同样冰凉的手相碰,姜覆雪吓了一跳,但随即又反握住秦尽崖的手,嘴里还不忘责备:“手怎么这么冷啊你,离侯府还有多远来着……不对,你家那么久没人住了,还有没有碳和柴啊?”
秦尽崖却是答非所问的笑道:“还说我,你自己的手也冰得很,覆雪,答案什么时候给我啊?”
姜覆雪简直被秦尽崖这句话气笑了,他还在感叹呢,合着这小子只惦记着情情爱爱那点破事。
但随后姜覆雪又笑不出来了,可能是雪开始下大了,姜覆雪的火气也很快压力下去,只剩一片冷冰。
姜覆雪不解道:“你跟在我身边很久了吧,也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真的愿意喜欢我?”
秦尽崖只是拉着姜覆雪的手抬到面前,在姜覆雪冰冷的手背落下一吻,看向姜覆雪的眼神更是真诚炙热。
“我当然愿意,我不是昨天就说了嘛……覆雪,我不会因为你是怎么样的人就放弃你,不如说,如果能放弃的话早就放弃了吧。算计好友也并非你所愿,况且我了解你,当初的厉清延也好,还是现在的寅庭王也好,你从来没有想过让他们死。覆雪,不要把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在我看来你很好,如果你不愿意去做这些,但又不得不去做,那交给我就好了,我不会背叛你,我想成为你的心上人,也想成为你手中为你斩开荆棘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