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覆雪愣了太久了,娄熙连在他耳边喊了许多声他才回过神来,厉寒也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年轻的生意人。
娄熙见他有些恍惚,关切的询问道:“傅兄,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姜覆雪已经冷静下来了,他挥了挥手:“无碍。”
娄熙半信半疑的应了一声,随后又介绍道:“这是我们这管账的,他的话比我更有信服力,傅兄你……”
“娄兄。”姜覆雪打断了他,“能否请你出去一会儿,我有些问题想请教这位先生。”
娄熙被打断了有些不痛快,但看姜覆雪又对他们感兴趣了还是很识时务的应下了。
“那你们好好聊,我去其他账房看看。”话完娄熙给厉寒使了个眼色就退出了屋子,还贴心的替他们把门关好了。
见娄熙离开,厉寒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继续算着账,语气算不上和善:“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姜覆雪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随后转身走向一旁的书架,他摸出一本账本翻开起来,开口道:“听闻京中姜大学士门下学子遍布五湖四海,为官者无疑清正廉明,可在下却是不知,姜大学士何时教过他的学生欺君罔上,勾结叛党?”
听见那句“姜大学士”时厉寒下笔的手就顿住了,之后的话更是让他手脚冰凉,他抬头看向这个年轻人的侧面,熟悉感上来,他心里也不安起来,他皱眉回道:“……不曾教过。”
账本上姜覆雪看见了几个眼熟的名字后记在心里,得到回答后他合上了账本,长长叹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他转头看向厉寒,一字一顿。
“那你怎么敢的啊,厉清延。”
厉寒的笔已经彻底握不住了,他颤抖的站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蓝衣青年摘下面具,随后露出故人面容
“将军……怎么会……”话完厉寒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忽然无力的瘫坐在地,失神的眼睛流出了一行泪,他嘴里喃喃自语般。
“怎么偏偏是你呢……”
秦尽崖一直守在主屋外不曾离开,他知道四周有暗卫盯着他,也不会放他离开。姜覆雪已经进去一个多时辰了还没回来,他有些焦躁的在门口踱步。
一个时辰前这屋里响了一次动静后就再没其他声音了,秦尽崖猜测娄熙应该通过某种机关暗道把姜覆雪带走了,虽然知道姜覆雪不会任人摆布,但他还是着急。
直到同先前一样的声音从屋里传来,随后门被打开,笑的一脸灿烂的娄熙把姜覆雪带了出来。
一见秦尽崖还在守着娄熙的笑容就变得勉强起来。
姜覆雪已经答应了加入娄熙的计划,又给娄熙一个要回扬州取家当的借口,要娄熙安排他尽快离开海岛,娄熙也爽快,毕竟他也想看到一大堆黄金运进自家的金库里。
“那说好,我尽快为傅兄安排好船,今夜就能离开,等傅兄回来时,再去找罗老三就行。”
姜覆雪皮笑肉不笑的应了一声,随后带着秦尽崖回了偏院的客房。
一进屋子秦尽崖就锁好门,转头又瞧见姜覆雪把面具摘下随手扔到地上,才有气无力的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茶,但茶水都溢出来了他也没察觉到,直到秦尽崖走到他面前,接过茶壶他才回过神来。
秦尽崖替他把桌上的水擦去,随后蹲下身看着他,小心翼翼询问:“发生什么了,你不开心。”
他总能很快察觉到姜覆雪的情绪变化,这一问倒是让姜覆雪有些不自在起来,莫名的,昨夜那些难堪的画面突然出现在他脑中。
姜覆雪心虚的端起茶喝了一口,尽量避开了秦尽崖的视线。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一个老朋友。”
秦尽崖好奇:“谁?”
姜覆雪被问的心堵,心里似乎在纠结,秦尽崖就耐心等待他自己缓和好,秦尽崖对他好像永远都很有耐心,反观他自己,倒是没少因为不耐烦去责骂秦尽崖。
想到这里,姜覆雪眉头舒展了些,叹息道:“嗯……一个算得上是我兄长的人,是我父亲的学生,从前跟着他读书时,我很敬重他。”
秦尽崖心下了然,但他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姜覆雪,毕竟先前猜到姜覆雪想造反时,他虽然被惊到了,但是并没有对姜覆雪失望,所以体会不了姜覆雪现在的心情,但他知道姜覆雪在烦什么。
“等这里的事被皇帝知道了,他怎么都逃不了干系的,到时候可能也会牵连到姜大人。”
姜覆雪闷声应道:“没错,在这里实在是太多不方便了,我约了他明日在凛冬一聚,总得聊一聊。”他顿了顿,眉头又皱起来,“但他会不会来,我就不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