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尽崖抱着姜覆雪,把头埋在姜覆雪的颈窝,姜覆雪感受着撒在颈间的气息,他目光却不知道该落在哪里了。
过了许久,卧房里静得只剩两人的呼吸与心跳声时,姜覆雪缓缓抬起手也抱住秦尽崖,他叹息着,“……尽崖,你真的比我有勇气。”
年三十,也是除夕,京城比往日更加热闹,不只因为除夕到来便是新年,也因为三皇子和惑鹰圣女阿雯佳督纶大婚,普天同庆的同时,皇帝的身体也开始好起来了,虽然还不能下榻,但不会出现长期不醒和记忆混乱的情况了。
萧泽林在婚宴上看见了在姜覆雪身后站着的秦尽崖,心想这俩应该是说开了吧。
本来皇子娶亲也算不上什么隆重的仪式,但因为恰逢三皇子婚宴期间皇帝确实有所好转,便特例以太子娶妃的仪式操办的。
萧泽林看着三皇子携着阿雯佳督纶拜天地,就开始想象着,哪一天自己也能和罗溯拜天地。
一旁的罗河看出了萧泽林心里想的,凑到萧泽林耳边幽幽道:“泽林,年后跟我回寅庭去当军医吧,能每天都看见阿溯,到时候你两在寅庭成亲,你直接先斩后奏,那你爹娘也只能从了你不是。”
然后萧泽林就看见罗河被姜覆雪不知哪捡来的石子打在手背上,疼的罗河眼睛直抽抽。
姜覆雪冷笑道:“挖人挖我脸上来了,罗宴鸣,当我死的?”
罗河也冷笑:“有本事你沽荆也出个能让泽林挂念的人啊。”
这下萧泽林慌了,连忙表示道:“去去去,你两别乱说行不行,我心里只有阿溯。”
姜覆雪听到这番发言,摇着头感慨:“是个痴儿,十年没见还能保持初心。”
罗河也感慨道:“一眼万年吧,反正换我我已经另娶了,但我挺敬佩这小子的。”
姜覆雪乐呵起来,“那你怎么还光棍?”
罗河正色道:“管好你自己。”
萧泽林听见他两互相吵就头疼,“行了,这么多大臣都在呢,两境统领在三皇子大婚时在宾客席上吵吵像什么样子。”
罗河无所谓道:“又不是我有心上人还娶不到。”
姜覆雪附和道:“也不是我。”
萧泽林这下脸都黑了,不愧是发小,那两个王八蛋是会按着他痛处戳的,“……你两真的,不说话也没人当你两哑巴,嘴是真损阴德啊。”
一声低笑从姜覆雪身后传来,姜覆雪转身看去,秦尽崖正勾着嘴角看着自己,然后他就听着秦尽崖道:“覆雪,少说点缺德话吧。”
萧泽林立马附和:“听见没啊你,尽崖都比你懂事,你白比人多活五年。”
姜覆雪撇了撇嘴没说话了。
在几人对面的宴客席站着的是梁王,他听不见对面那几人在聊什么,但看见姜覆雪先开始还在同萧泽林罗河侃侃而谈,随后转头看秦尽崖说了一句之后就老实了,梁王又想起之前秦尽崖坦率的表明他心悦姜覆雪,那现在姜覆雪这反应,可是越看越觉得有意思了。
待大婚仪式结束之后,天也黑了下来,宫宴也正式开始了,阿雯佳督纶被送到了三皇子的寝宫,虞贵妃已身体不适为借口带着三皇子离开了,哪怕这是他们家的喜事,但他们离开皇帝也不会责怪,毕竟是不受宠的外族妃子和皇子而已。
太子和皇后坐在皇帝两边,皇帝看起来心情不错,精神也好了许多,可没人知道他到底是真好起来,还是回光返照而已。
不管如何,这场宫宴也确实是皇帝最近一顿年夜饭了。
宫里宫外都热闹非凡,秦尽崖第一次理解到什么为歌舞升平,哪怕先前的藏金岛也不缺歌舞,但终究比不上宫廷的歌舞。
秦尽崖回过神来时才发现,罗河大概是喝多了,和同样喝多的姜覆雪,两个不当人的硬是要把萧泽林也一起灌醉,坐在对面的姜大学士和萧御医脸色难看得不行,一个在想自己怎么教出这么个儿子,另一个在想姜大学士怎么教出这么个儿子。
皇后看见罗河这幅样子也是直叹气,太子却不以为然,安慰皇后:“母后,今日三皇弟婚宴,表哥也好久没回京城了,让他们闹吧,出不了什么事的。”
皇帝看了眼台下的罗河,又看向皇后,皇后心领神会的喊来下人,交代了几句下人就领意去到罗河身边。太子不清楚帝后这是什么意思,他也不敢开口去询问,只看见刚才皇后招来的下人在罗河耳边说了什么,罗河就像突然醒酒了一样,随后跟姜覆雪他们道过别就匆匆离开了。
没有喝醉的秦尽崖正拉着姜覆雪让他别犯浑,瞧见罗河突然离宴,心下了然,他看向对面的梁王,梁王也恰好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