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半个月的时间,江舟派去的人传信回来,事情远比荆霜她们说的更加令人发指。
荆霜所在的宁远县在北方属齐州内管辖,宁远县的县令是正直为民的好官,可宁远县地处偏僻,天高皇帝远,有些上蹿下跳的猴子就开始当起了王,特别是柳氏一族的族人。
三年前,柳竟回宁远县祭祖,发现宁远县这地方山清水秀,姑娘也很漂亮,起初他是让那些狗腿小厮趁着天黑把漂亮姑娘抢来,欺辱一番,等天亮了再衣裳不整的扔在人家门口,乡里人保守那里见过这样的场面,那姑娘醒来后就上吊自尽了,尽管大家猜到是谁,可没人敢上门讨公道只能忍气吞声。
后来柳氏族人为了讨好柳竟四处搜罗美人送给他,再后来大白天就敢上街抢人了,那宁远县县令张大人知晓此事便让差役上门拿人,他还让人作证想治他罪,没想到柳竟根本不把这小小的县令放在眼里,那张大人也是不畏权贵,命人杖刑他五十棍,亏得柳氏族人赶到把他给救回去了,柳竟在床上躺了半个月,越想越气,那小小芝麻官居然让他受这奇耻大辱。
一天夜里他带着十几个会点拳脚的家丁,冲到张大人家里当着张大人的面把他的妻女欺辱了一番,那张夫人不堪受辱投井自尽了,那张大人也被他活活打死了,最后一把火烧了张府,只当时张大人的儿子张珏那日去同窗家喝酒喝醉住在了那里,才躲过一劫。
那张珏回到家见到一片废墟和抬出来的尸体直接晕过去了,亏得众人救治才回过神来,之后却又不知所踪了,一场大火把证据烧了精光,人们只当是天干物燥不小心烧起来的,又正是夜晚熟睡之时,也就无人生还,压根没人敢往柳竟身上想,这些还是江舟派去的人在柳家潜伏多日,花了几十两银子才得来的消息,后来的宁远县县令不愿得罪柳家,就算不和他们同流合污,但也不管这些事,至此柳竟每每去宁远县便更加肆无忌惮了。
江舟看完后感觉身体阵阵发冷,这宁远县简直是人间地狱,她现在恨不得立即去柳府把那柳竟大卸八块。
她立马让秋环去宋府找宋皬,就说她在大珍楼等他。
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宋皬赶到了大珍楼,到了之前约定好的房间。
江舟把密信给了宋皬看,宋皬看着眉头紧锁,而后语气冰冷的问道:“这些都属实?”
“当然,派去的人跟了我多年,为人靠谱定不会错,这柳竟仗着柳家和慧皇贵妃目无王法,就他这样的人死不足惜,真不明白他怎么还能活这么久。”江舟愤愤不平。
“此事牵扯重大,柳家在朝中举足轻重,在长安又根基深厚,但我依然不会放过他,你想办法让你派去的人让宁远县百姓写万人书,我让太子直接上呈给皇上,不经任何人手,让柳竟和柳家绝无反抗机会。”
江舟起身朝他郑重的行礼,说道:“如此我就代荆霜和宁远县百姓多谢宋大人了。”
“不必多礼,柳竟做的事罄竹难书,人人得而诛之,比起我,江掌故才是受累之人,此事一定要小心行事,若是引起柳家注意,那我们的计划就有可能功亏一篑。”
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他们二人前后离开,江舟回去的路上,秋环在马车上说道:“大人,听说柳家嫡子柳竟,前几日晚上从青楼里回家路上被人打了,听说打的不省人事,第二天早上才被人发现抬了回去。”
江舟冷笑了一声,说道:“活该,怎么没打死他,这么个祸害留着也是浪费粮食,还有你要把今日宋皬说的事情传达给他,让他想尽一切办法联合百姓写万民书。”
“是,大人放心,回府后,我立即飞鸽传书过去。”
“那知道是谁为民除害吗?”
“这倒不清楚,听说是背后直接套了麻袋的根本没看清来人。”
此时江舟在心里盘算着,这番操作,这打人的手法,怎么有点像她的准姐夫,徐家小将军,徐若琮干的呢?难道他巡营回来了?
回到府后,小菊在门口等她,说是显国公府三公子南皓宣来了正在正厅等她呢。
半个月没有见过他了,江舟以为他不记得茉倾了,现在来是什么意思?
江舟独自前往正厅,鬼鬼祟祟的走过去,偷看南皓宣是什么神情,只见他穿着一套深青色圆领袍,系着深青色的腰带,正端坐在梨花木椅子上。
江舟深吸一口气,向他走过去,想着怎么见招拆招。
“三公子安好啊,多日不见,也不知三公子光顾我国师府,是有何事?”
南皓宣见她走来,立马站了起来,问道:“西街,我给茉倾置办的院子着火,为何不派人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