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归在众人面前现了真身,无法抵赖。
赫连恪索性破罐破摔,抱着小狐狸跪下:“请父皇准许我与小归的婚事!”
“不可能!”皇帝看着跪在身前儿子,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祖宗宗法在上,我朝从未有过与妖通婚的先例,你怎可提出如此荒谬之言?!”
故意引起争端的赫连慎饶有兴致地看戏。
一旁的赫连愉想上前为二哥求情,被春生拉住了。
皇后劝道:“恪儿,人妖殊途,你父皇也是为了你好......”
“殊途?何为殊途?谁人可证此殊途?”赫连恪反驳,“之前说男男相恋有违伦常,但明帝之后,谁还敢这般说?我怎就不能与小归成婚了?”
听儿子如此论调,皇帝气急,反手就是一巴掌:“你也配与明帝相提并论?!”
“父皇!你怎能动手打人呢?!”赫连愉再也忍不住,喊道。
被狠狠扇了一耳光,赫连恪愣了愣,气极反笑,他抱紧小狐狸站起身,直视父皇:“我自然不配。当然,你也不配,因循守旧,优柔寡断,你算什么......”
“啪!”
皇帝又是一巴掌,怒斥:“滚!”
“别打了别打了!”皇后立马拉住皇帝的手,劝和道,“恪儿,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快向父皇道歉!”
赫连愉被刚刚的话惊到了:“二哥.......”
赫连恪微扬起头,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小归也急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赫连恪摸了摸小狐狸的头,温声道:“你放心,我没事。既然这里容不下我们,我们走便是。”
话音未落,扭头就走。
见儿子是铁了心劝不住,皇后道:“快来人,拦住太子。”
“让他走!我看谁敢拦!”皇帝大喊。
宫人侍卫无一人敢动。
赫连愉刚出月子,身子尚虚,她被春生搂在怀里,急出泪来了:“春生,春生,你去劝劝二哥好不好?”
春生将赫连愉托付给皇后,便追了上去。
有人追上来,赫连恪脚步不停歇,只对来人道:“回去。”
春生劝道:“殿下,回去吧,此事从长再议。你贸然出走,愉儿会担心的......”
“莫让你们也遭殃,”赫连恪嘱咐,“照顾好愉儿。”
话毕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京郊外的积雪尚未消融,道上残存着各色深浅不一的车辙。
无风无雨无路人,是好不容易的平静。
没平静多久,一辆马车飞驰而过,惊起一阵余韵悠长的喧哗。
“唉......”
圆圆赶着马车,长长地叹了口气。
没想到小归郎君真是白狐所化,其实什么人不人妖不妖的,他才不在意。主子与小郎君两情相悦不就得了,真搞不明白皇上为何不能接受。
主子性子倔,加上挨了两巴掌,短时间内定是不愿回宫了。
马车中,小归仍是狐狸模样,他发现自己暂时变不回人身了。
肯定是那碗茶有问题!
于是,他用爪子蘸水,在小木桌上向赫连恪写明事情原委。
一路看下来,赫连恪的眉头越皱越深。
“你的意思是,大哥给你的那碗茶有问题?不可能啊,大哥怎会有逼妖现原形的药?”
狐狸爪子在空中挥舞:“呜呜呜呜呜呜......”
“你说大哥和齐锦是一伙的?”赫连恪一脸的难以置信,“齐锦是妖境的人,是会有此秘药......大哥生性善良温和,定是被小人利用了,但齐锦已死,大哥为何要这般做?”
其实小归也不敢相信大皇子会是坏人。
可从目前发生的事来看,赫连慎绝对居心叵测。
主人常说“人心隔肚皮”,没准那个温文尔雅的大皇子不过是装出来的假象。
见赫连恪下意识地为赫连慎找借口开脱,小归无奈,毕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大皇子还为赫连恪伤了腿。
这时,“嘭”的一声巨响,马车停了下来。
“圆圆,发生了何事?”赫连恪问道。
无人回应。
小狐狸动了动耳朵,猛地一跃,将赫连恪扑到一旁。
马车在一股强大力量的驱使下四分五裂,一人一狐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赫连恪惊魂未定,幸好小狐狸及时扑倒了他,不然现在四分五裂的便是他了。
他看向始作俑者,震惊道:“齐锦?!”
小归站起来,抖抖身上的草木泥土,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年轻男子。
看来当时他们带回来的狼的尸体,不过是障眼法。
那狼摔得血肉模糊,毛发的气味却与齐锦一模一样,怕不是齐锦将自己的狼毛给剃了。
剃毛对于雪银狼来说,可谓是奇耻大辱。
大皇子的茶,加上如今齐锦的围追堵截,小归更加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