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闯荡欧洲的拼劲又回来了, 还多了一丝盲目的冲劲,比起六个月行程的惩罚, 现在简直是通宵达旦的赶飞机, 行程安排得非常紧凑,丝毫没有空出一丁点时间给自己休息, 几乎连续两个月都是如此, 甚至这样的安排是她自己要求的。
可Ann姐看事情很透彻, 一夜之间有这样的提议似乎不用说破, 只是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下飞机后,车子在平坦的路面上行驶,前往公寓的路上。
“双藜,休息三天再工作。”Ann姐说。
“什么?”李恩藜喝水的动作一顿,扭头看过去, 眼眸微眨, 便问:“为什么要休息?!”
Ann姐闻言, 笑了一声才说:“叫你休息就休息, 没有为什么。”
李恩藜微蹙眉,抿抿嘴:“可是……”
Ann姐意料她想说什么, 并没有给她往下说的机会,抢先说:“我是你经纪人, 你必须听我的。”
“……”
后面的话在喉咙卡了下, 听到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哪敢再出声,只好默默地应允下来。
李恩藜差点都忘了, Ann姐可是金牌模特经纪人,独具慧眼以善于挖掘名模苗子在业内声名显赫,周身散发着女强人的气息,再加上听到这般威严的话,不禁让她想起以前训练时,被Ann姐折磨到死去活来的画面,只是近几年那股威严稍微收敛了点,本来想着试图说服,却那股威严的气势依然存在。
她被迫无奈在家蹲了一天,打算从早睡到晚,把缺失的睡眠时间补回来,结果到了中午十二点睡到自然醒了,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便出门去电视台找阮子双吃午饭。
“子双,我到了电视台门口,你什么时候下来?”李恩藜问。
那头接通很快,可阮子双似乎不方便说话,刻意压低声音:“我还没忙完,你先过去餐厅里面等我。”
李恩藜轻轻“哦”了声,那头已经挂断电话。
她走到红绿灯前,等过马路去对面的餐厅,阳光有点刺眼,使她不适的眯了眯眼睛,走快两步到树荫底下,快到餐厅时,就听到有人在叫她。
“双藜妹妹。”
李恩藜循声望去,只见桑醒散漫靠在车门上,咬着烟,淡淡的烟雾笼罩他的眉眼,嘴角缓缓勾起,但依然能看见他的脸孔。
“来这里吃饭?”桑醒两指贴上唇瓣,吸了口烟缓缓吐出来,然后才出声。
李恩藜点点头,桑醒抖了抖烟灰,又说:“正巧碰上你,之前不是说约饭吗?就现在。”
啊?
李恩藜微愣,眨了下眼睛,说:“我约了人,你还是找祁言聿陪你吧。”
言下之意,其实我们不是很熟,没必要凑一块吃饭。
桑醒挑了挑眉,勾唇:“他?双藜妹妹,你是不是跟老七吵架了?!”
李恩藜淡淡:“没有。”
这时,她握在掌心的手机响了,来电人是阮子双,告知她节目的稿子还没整理完,不能过来陪她吃饭。
“没关系,子双你先忙吧。”她说。
电话挂断后,她头顶上响起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我听到了,你约的人没空,真是天时地利人和。”
而后副驾驶的车门打开,他说:“双藜妹妹上车,我带你去吃饭。”
“……”李恩藜抬起眼眸,问,“我们在这里吃不行吗?”
桑醒笑了笑,勾唇:“这间餐厅格局不适合我们聊天,上车。”
李恩藜迟疑了下,只好硬着头皮上车,系好安全带,望着窗外往后退的景色,不禁发起了呆。
这家餐厅在三里屯附近,古色古香的中式格调,环境优雅清净,落地窗外精心修剪的花木,中央的鱼池里面小鱼自由的游动。
顶部悬着极具设计感的吊灯,餐厅内光影晃动,餐具轻轻触碰盏碟的细微声音响起。
桑醒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从烟盒中熟练地抖出一根烟,送入口中。
打火机“嚓”的一声,将烟点燃。他说:“双藜妹妹,你和老七又掰了。”
李恩藜愣了一下,刚开始并没有听懂,慢慢地消化这个话之后,蓦然笑出声:“早就掰了,“又”不存在,看上去你不像是做说客的人。”
桑醒扬了一侧眉头,轻笑:“那可不见得。”
*
那天夜里凌晨,后海酒吧街,醒醒吧酒吧。
一如既往地热火朝天,DJ在舞台上打碟,舞池里的男男女女尽情撒欢,人声鼎沸。
调酒师在吧台耍着花活儿,极其优雅地调配着一杯又一杯五彩的鸡尾酒,液体在杯子里微微地旋转,闪烁的霓虹灯光下,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光,美得炫目,像是要把这座城市的浮华都倒映在酒杯里。
一切喧嚣,似乎与坐在吧台前自顾自闷头喝酒的男人毫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