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穆奶奶以前和我说,槐树的‘槐’字中带着鬼,不能种在家里,而这棵槐树一直受着庙里香火的熏陶有了底蕴,所以南霁镇的人都将它象征成祥瑞祈福。”
陆惟青双手插兜,抬头望着槐树,“所以这些红色布条是用来祈福的?”
她苦笑着:“嗯,据说很灵验,但对我来说可能不太灵。”
在第一次来的时候,盛樱然就向槐树祈过福,她祈祷自己能爱有所得,希望可以和喜欢的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当时盛樱然认为谭韫川会是陪自己走完下半辈子的人。
“说不定我祈福会灵。”
说完,陆惟青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红布条,他走到离树枝最近的地方,将红布条系到树枝上。
那是条崭新的红布条,在风中摇曳地格外显眼,盛樱然看的有些失了神,“我以为陆总会是无神论者。”
陆惟青的目光从槐树移到了她的侧脸上。
“以前是。”
盛樱然扭头看着陆惟青,“后来怎么不是了?”
陆惟青深邃的眼眸中染上了一种似笑非笑的感觉,“因为后来遇到了无论如何都想得到的理想。”
只要是湖面遇风就会起涟漪,就算是陆惟青也逃不掉。
晚上休息的时候,月光透过窗户撒进房内,盛樱然疲惫地平躺在床上,她把胳膊搭在脑门上,闭眼回想着一天所发生的事情。
和之前相比,这次来南霁镇的感受大为不同,更多的是压力,她的肩膀上是寒木春华,是盛氏的未来。
再加上自己父亲病重,让本来就艰难的困境雪上加霜。
盛樱然:【爸身体最近恢复的怎么样了?】
消息发出去过了十几分钟才受到回复。
凌惠:【好多了,医生说调养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最近你都没有过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盛樱然在床上翻了个身,开始组织自己的语言。
盛樱然:【嗯,最近在忙工作,等这阵子忙完了我就过去看看,以后遇到什么问题记得联系我。】
凌惠:【我和你爸能有什么问题,倒是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盛樱然:【嗯,我会的】
订好闹钟后,准备睡觉的盛樱然听到了窗户边上有敲击声,她穿好鞋上前查看发现了一只橘白色的小猫坐在外面窗台上。
*
今天他们计划是去拍摄京绣的制作工序,是一间很小的作坊,里面工作的人也就两三个。
长桌子上摆放着各种刺绣需要的工具,在坐的年纪大都五六十,她们低头一针一针仔细地绣着。
盛樱然声音小小地告诉导演,“听成穆奶奶说,她们都是自愿要学这门手艺的,待会儿你们过去拍摄的时候尽量不要影响到她们。”
导演整个人后退了大半步,眼睛左右乱瞟,像是怕被谁看见刚刚的样子,“盛小姐,这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我们是专业的。”
拍摄开始后,其中一位阿姨自说了起来,“这针法分很多种,有齐针绣、抡针绣、套针绣、施针绣等等,只要把握的好就能绣出好看的图案。”
胖男人举着摄像机走了过来,“那个盛小姐,您能上来绣一下吗?我们想把您拍进去,这样更利于带动创建品牌的宣传。”
盛樱然点了点头,“可以。”
毕竟她也学过一些,绣个简单的图案还是易如反掌的。
一个阿姨喊了声靠在门边的陆惟青,“小伙子,来,你也来试试。”
陆惟青左右看了看,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对,大姨喊的就是你。”
阿姨讲手中的绣花绷子和针线递给了他,眼神里仿佛写着:我已经看穿了一切。
“大姨告诉你,男孩子要是绣个小荷包送给喜欢的女孩子,女孩子肯定很开心,你刚刚看那小姑娘的眼神,啧啧,大姨都看出来了。”
陆惟青看着手里的工具有些无措,而一旁的阿姨边说边给他示范怎么绣。
一个小时后,盛樱然的视频拍摄完毕,她将绣好的牡丹举起来,光线透过绣花绷子,使牡丹花的边缘渗出金边。
而此时的陆惟青正独自埋头拿针一步一步仔细绣着图案,修长的手指捏着针,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还真是没想到陆惟青会做女红。
“陆总,你这是绣的小猴子吗?”
陆惟青手里的动作突然顿住,“这是老虎。”
“你把它的身子绣的太瘦了,你应该这样绣。”
盛樱然开始示范起老虎的绣法,两人挨得很近,她都能闻见陆惟青身上那熟悉的薄荷雪松味。
这总能让她的脑海现出白色的大雪覆盖在松树上,空气中飘着薄雾,一阵风吹来,像是冬天的信使。
盛樱然,“香水挺好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