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锦点了下头:“你既已决定了,那我不会多嘴。”
“多谢。”
“朋友之间谈何谢字。”容锦笑着转过身:“回去歇着吧,这一天你也够累的。”
——
魔域。千鹤宫。
此处为魔界最底层的囚笼,因犯人的身体都像飞鹤般被吊起来,故名千鹤宫。
在囚笼最深处,一位仙风道骨的修者正在闭目养神,一道咚咚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但来人明明段位极高,这声音像是故意传给他听的。
修者睁开眼,喟叹一声:“你来了。”
一名身形修长的男子缓缓走过来,精致的眉眼间全是狠戾,他控制着灵力将坐在地上的修者慢慢升起,低声问:“是不是你?”
修者并未被他的动作吓住,即便被人控住命脉他的神情也依旧无波无澜。
“不知尊者所指何事?”
男子慢慢收紧力道,强行压住心中的焦躁,一字一句的说:“我说,是不是你使计让他的灵魂消散!”
一直没什么反应的修者听到这话怔了下,喃喃的重复了一遍:“你说什么?”
男子像是再也忍受不住一般狠狠的将人摔在地上,语气有愤怒更多的是绝望:“他再也醒不过来了!你满意了吗?!”
修者一身灵力被封,早已与凡人无异,此时被狠狠的摔在地上他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
他无力的靠在墙上:“消散了也好,消散了也好......”
“你找死!”
洛元洲根本不敢去回想师兄在他眼前消失的那一幕,就算亲眼所见他也不愿接受师兄已经离去的事实。
他一只手掐住对方的脖子,语气疯狂的说:“你是受万人敬仰的天明尊者,你必知道如何让他回来,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天明尊者低低的笑了下,似是嘲讽。
“我如今已是阶下囚,一身灵力尽封,我能有什么办法?”
洛元洲双目血红的看着他,最后一脸颓废的松开手,他顺着墙边坐下,喃喃道:“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单青一路寻来看到的就是自家主子这般绝望的模样,他心一紧,连忙过来将人扶起,轻声道:“主子您别这样,事情没您想的那样严重。”
洛元洲猛地抓住他的胳膊,死死的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单青压低声音道:“属下刚刚去查了下,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最坏的情况,陆公子的灵魂彻底消散......但还有一种可能,他的灵魂不是消散了,而是回到了它该去的地方,也就是说——”
“主子,陆公子现在有可能已经复活了,这不是您最期待的结果吗?”
洛元洲颓丧的眼神瞬间亮了。
当初强行将陆安和的灵魂留在这个世界的魔族秘法就是单青提供的,他是魔族的老人,见识多广,他说的话洛元洲总是会信几分。
他突然想起前几日在玄玉宗见到的那个天灵根,那人虽容貌天赋跟师兄完全不同,但却处处给他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他不止一次怀疑过他是不是就是师兄,但都被他强行压住了,如今——
他急急忙忙的问:“若是已复活,容貌天赋可会改变?”
单青立即道:“有可能。主子您想,死而复生本就有违天道,陆公子若是当真活过来了,他必定与往日大不相同,甚至会失去以往所有的记忆,宛如一个新生儿。”
洛元洲愣了愣,而后一改之前绝望颓丧的模样,眼中也重新恢复了神采,他站起身,嘴角含笑的说:“走,回玄玉宗。”
单青扭头看了眼地上的天明尊者,问:“主子,那此人.......?”
洛元洲厌恶的移开视线:“继续关着。待我寻回师兄,交由我师兄处置。”
“洛元洲。”天明尊者看着他的背影,低声问:“你可找到你母亲?”
洛元洲的声音远远的消散在空中。
“与你无关。”
——
无常峰。
到底没有伤到筋骨,休息了一夜,白嘉佑便已恢复了大半,他掀开帘子,容锦就坐在外屋喝茶,听到动静扭头看了他一眼:“你醒了,感觉如何?”
“已经没事了。”白嘉佑在他对面坐下,犹豫了一下,问:“你昨日跟那人聊了些什么?”
容锦装傻:“你在说谁?”
白嘉佑抿了抿唇,小声道:“就是那个新弟子,你为什么要单独找他,还是在夜晚......”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但听着越来越委屈。
容锦无奈的扶额,“以往怎的没发现你这么爱吃醋,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我与他什么也没有。”
“对不起......”白嘉佑低下头,垂头丧气的说:“只是你都从未在夜晚单独约过我,却与他深夜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