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个玩笑而已,如果符伯不信任我,又怎么可能让我上船……”赵奕飞笑着说道,配合着换了副神色,继续与他虚与委蛇。
“你那个马子处理的怎么样了?”符润貌似不经意间问起。
“船王阮家的面还是要留,但早晚会落到我手里,不急……”赵奕飞声音森冷,但又轻笑一声,故作平静模样,“让符伯见笑了。”
可细听,似乎还是能在海风浪潮的呼啸中发现转瞬即逝的磨牙声,符润瞥了赵奕飞一眼,不由佩服起陆伯仁的眼光,从劫难里爬出来,与过去决断的彻底,果断绝情,像匹恶狼,谁也拿不住他的短处,这种人仿佛天生就是为 h 道所生。
饶是阴狠老辣如陆伯仁,也会为了个女人这么多年被控制在他手里,而赵奕飞却是把没有鞘的刀,用好,会比陆伯仁更加锋利……
用不好……符润在心里冷笑一声,再厉害也不过是是个后生仔,没有软肋不过是把所有力气用在追求权力欲望上,对付这类人他还是有办法的。
“年轻人嘛,谁没有昏头的时候,但可千万不要像陆生那样,年轻时载在个差婆手里,现在又为个住家婆误事……”
赵奕飞笑笑,侧目凝视着远处阴沉的海面,藏在耳窝里的无线电发出熟悉的声音,“爆破组排查完毕。”
是卓铭。
此时的警察总署,CIB,O 记,扫毒组甚至 CCB 都到场,全力配合卧底行动,卓 sir 指挥整个行动,这段时间,赵奕飞暗里与卓铭联络,两人配合,早揪出韩琛这个黑警,现在只剩收网。
符润却毫无察觉,“待成功到达荷兰,兴义安的所有生意便全权转交给你打理,阿飞,不要让我失望啊……”说着干枯的手拍向赵奕飞的肩。
然而却被赵奕飞一手拖住,下一秒冰冷的枪口已经对准符润,冷笑一声,
“让你失望了。”
“为什么?你……你还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符润依旧镇定地保持着刚才的样子,“你要是觉得什么条件还不合心,一大可说出来……”
“对不起,我是警察。”
一句话,如说过千百遍般流畅自然,黑洞洞的枪 i 口毫不犹豫的指向符润,赵奕飞面容冷毅,毫不留情地一字一句戳破他的美梦,一点点把漆黑的丝绒布掀起,宣告拙劣的魔术失败。
“我已经找到账本了,炸弹也已经都排除,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到了荷兰,兴义安便是你一个人的天下……”当啷一声,鸡翅木拐杖应声倒地,符润面色激动,挥舞着干枯的手向赵奕飞扑来,却直接被枪口顶住头。
“有什么话去找法官说罢……”
符润见已经没有退路,想到半生算计都要落空,突然毫无征兆的笑起来,往后退两步,“没想到,终究还是会走到这一步……”
枯手狠狠按向戒指上,突然大笑起来,赵奕飞察觉不对,一记飞踢,他手上的戒指当啷落地。
然而还是晚了,只看见符润眼神阴鸷,放声大笑,“你不是开了装账本的箱子吗?哈哈哈,告诉你吧,只要保险箱打开,藏在里面的炸 i 弹就会生效,而开关就是那枚戒指,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管你差佬还是烂仔,通通去死吧哈哈哈……”
“怎么回事?爆破组,你们没有排查保险箱?!”
“谁想到保险箱还有炸弹……”
无线电耳麦里卓 sir 的怒吼震耳欲聋,可赵奕飞却无暇顾及,反应迅速,争分夺秒把装在胶袋里的账本系在浮标上远远抛向海里,
“卓 sir,账本系在黄色浮标上,你记得派人来捞……”
“邵逸斐!”
终是应了那句,食尽鸟投林,白茫茫一片干净
香江绽出绚烂一朵烟火,足以惊艳本埠,航船失渡,了因结果,香港本世纪最大一桩案落幕,执念却随尘埃烟屑纷扬,千层浪也扑不灭。
……
邵九莉午夜惊悸,梦到被海水包围,窒息压抑,又听到熟悉的声音声声呼唤,一片压抑的深蓝中忍着窒息寻觅几遍也不见人影,挣扎中快要发疯绝望,终于砰的一声巨响将她从噩梦中惊醒,睁开眼,身上汗涔涔,像从水中捞出一般。
窗外烟花绚烂明丽的彩光一绽一绽,是硫磺烟尘呛人,所以才在雪亮的光短暂映亮房间时,在玻璃反光里照泪流满面,面色苍白似厉鬼的样子,对吧……
把所有加注到三千呎高空以外,随烟火转瞬即逝,又有谁会在意。
房间又恢复漆黑一片,或许是难以忍受周围逼人发疯的安静,她慢慢下床,把那张磁带放回录音机,让歌声灌满房间。
「为了他不懂祷告都敢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