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得一个激灵, 双手合十道歉:“错了错了, 我真错了。”
“这样好吧。”
陈忆棉坐回座位, 从作业本后撕开一页纸, 刷刷写上几行字,然后双手拿着纸条,毕恭毕敬地递给周弋。
周弋拿来一看, 乐了。
纸上写的是“陈忆棉式兑换券”,写着凭借此券可以找陈忆棉兑换手表一枚,不限日期。
周弋嘴角微扬, 在纸上潦草写上“赊账?”, 又将纸条扔回给陈忆棉。
陈忆棉拿起笔, 又嫌写字太麻烦,干脆身子往前倾, 压低声音跟周弋说:“你那表太贵了点, 我最近手头紧,暂时赔不出来, 过年了拿到压岁钱立马就赔给你好吧?”
尽管她声音一再压低 , 但是下午还有考试, 教室里的同学大多都早早进入午睡。
周围有人听见她的声音, 抬起头了看了她一眼, 陈忆棉乖乖闭嘴, 给周弋打手势说晚点再说。
……
陈忆棉也没想过,“周弋的滑稽粉色手表”这个话题居然能让大家一直讨论到晚自习。
在考完数学的晚饭时间,不少人连饭都不吃了,追着班上数学成绩好的同学对答案,周弋桌前自然围了很多人。
但即使是这样的场面,仍然有男生嬉皮笑脸地拽周弋的胳膊:“弋哥,您那小猪手表呢?还藏起来了?怕我们弄坏啊?”
身边男生笑成一团。
周弋冷冷扫过去一眼,将桌面上的试卷一抽,冷笑说:“不想对答案就滚。”
男生这才笑嘻嘻说不提不提了。
陈忆棉有种莫名的愧疚感。
甚至连听到自己数学题第二、三道大题大概率算错了的时候,她都没来得及悲伤。
但没想到,周弋比她还在意这件事。
期末考试这两天,为了保证学生有充足的睡眠时间不影响考试发挥,晚自习只上一节,七点半放学。
放学后,周弋骑着自行车带着陈忆棉去了附近的商场。
一开始陈忆棉还没察觉出不对劲,她用着周弋的手机查寒假期间江临市有没有签售会。
她看手机看得入迷,感觉差不多该到家了,抬头一看,周围街道与她预期的画面完全不同。
她问:“你这是去哪儿啊?”
周弋没回头,懒洋洋答:“买块表。”
“现在买表?我今天没带多少钱啊。”
“先欠着。”
周弋说完,正好抵达商城,他脚落地稳稳将自行车停下,陈忆棉也从车后跳下来。
她掂着书包肩带,又问:“真要今天买啊?”
周弋将车停好,挑挑眉,说:“不然?继续戴你的小猪手表?”
他嗤笑一声:“我嫌我被笑话得还不够是吧?”
陈忆棉在这个话题上,就完全不敢吱声了,她缩着脖子,跟着周弋进了商场。
周弋选东西很快,在透明的橱柜里,挑出两款,然后问陈忆棉哪一个更好。
陈忆棉指了其中一款。
导购姐姐于是很热情地称赞陈忆棉有眼光,又拿出表来要给周弋试戴,还详细地介绍起这两款表的差异。
陈忆棉趁着姐姐还在讲解,跑出去上厕所。
等她回来的时候,看见周弋已经拎着装着手表的包装袋站在店门口勾着脑袋看手机了。
陈忆棉:“就选好了?”
“嗯,就拿了你说的那款。”
周弋跟陈忆棉往外走,陈忆棉记着刚刚看到手表价格,嘴里念念有词在计算需要多久才能还清这笔债务,又拍拍脑袋说:“算了算了,还是拿压岁钱吧。”
周弋却从纸袋子里掏出一个手表盒来递给陈忆棉。
陈忆棉:“?”
周弋不自在地咳一声:“店里做活动,两件打八折,你不是喜欢这个款,给你也买了一个。”
陈忆棉接是接了过来,但是嘀咕着:“两件打折吗?刚刚怎么没有听到那个姐姐说?”
周弋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用很稀疏平常的语气说着:“刚刚你走开的时候跟我说的。”
陈忆棉拆开盒子看了眼,说:“这款有粉色的啊?我怎么感觉这个好像比你那个要小一点。”
周弋:“有女款的。”
陈忆棉点点头,拿着新手表在手上比划着,倒也蛮开心。
只是她的表情瞬间冷却,然后有些迟疑地看向周弋,问:“不会这块我也要自己买单吧?”
周弋跨坐上车,轻轻一哂:“你爹我是这种人?”
他示意陈忆棉坐上来,蹬腿的一瞬间,说:“送你的,就当提前送你新年礼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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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考完理综,所有人从考场回到教室的脚步都是轻快的。
纪松费了好大的劲才让教室安静下来,但仍然时不时有窃窃私语的声音愈演愈烈,这时候纪松就不得不再用直尺敲击桌面,再次整顿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