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嘴硬心软……”
陈忆棉下意识为周弋辩驳。
越姗扶住她的肩, 哭笑不得,说:“得了得了,周弋再有千般万般好你也不用跟我说了,你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才最重要。”
“快走吧,再不走,你那竹马要怀疑我把你吞了,找我问罪呢。”
陈忆棉第一次对别人说起自己的小心思,见到周弋后,脸上难免显出一些端倪来。
周弋扫了她一眼,说:“有这么热?不是开了空调?”
“可能刚刚爬楼梯就有点热。”
陈忆棉摸着脸颊,低着脑袋胡诌。
周弋跟他三个个室友坐在一排,陈忆棉和越姗坐在一排。
几人低头吃饭,路过几个认识周弋的男生,上来打招呼。
一个男生大大咧咧地一把揽住谢越泽的肩,说:“弋哥,不够义气啊,吃宵夜不叫哥们啊?”
谢越泽一口粉哽在胸口,表情略有些苦闷,含糊不清地说:“这都第几个认错的了?”
周弋嗤笑一声,说:“管谁都叫哥啊?你这心不诚。”
周弋同宿舍另外两个男生嘻嘻哈哈说:“也不怪他,确实有几分相像,光今天都认错好几个了。”
越姗也凑在陈忆棉耳边小声说:“还别说,他俩穿一样的院服,男生发型又大差不差,这个头身高都差不多,谢越泽这侧脸还真跟周弋有点像呢。”
谢越泽是周弋的室友之一,平心而论,样貌确实出众。
但陈忆棉只是茫然地摇摇头,说:“像吗?我觉得没有很像吧。”
越姗狡黠地笑了笑,凑在陈忆棉耳边咬耳朵:“那你看确实不像,毕竟你跟周弋青梅竹马这么多年,说句不好听的,他就是烧成灰估计你都认得出来。”
“再说了”越姗角色切换够快,飞速地看了一眼周弋,声音压得更低,“情人眼里出西施呗,那谢越泽的帅气怎么比得上周弋的十分之一?”
陈忆棉被越姗闹得双颊通红,草草吃完几口粉,就跟周弋说自己要先回宿舍了。
周弋本来被几个男生簇拥着,听见了陈忆棉的声音,偏头看向她,筷子也放下了,问:“送你?”
“不用了,越姗也吃完了,我们一起走。”
越姗从汤碗里抬起一个头来,半分茫然半分调笑,说:“我这也没吃完……”
陈忆棉连拖带拽把她带走了。
两人走得急,隐约听见男生堆里还有人在开玩笑。
“弋哥,吃宵夜是其次,跟漂亮妹妹约会才是重头戏是吧?”
“少胡扯,那是周弋发小跟她室友,别在这造谣啊。”
……
自从有了心事,陈忆棉对“发小”、“死党”、“青梅竹马”之类的称呼都尤为敏感。
别人不过陈述事实,在她这里,却像是话里有话,将她脆弱隐蔽的心事摇来晃去,指望某一天她顺着豁口就突破瓶口那层纸,把一切都说出来。
陈忆棉喝了一口汽水,长叹一口气:“可我说不出口。”
她坐在宿舍楼前小花坛旁的台阶上,两条白净匀称的腿从裙子底下伸出来,晃悠着。
越姗:“我还真没猜错,你还真在这演苦情暗恋戏码呢?”
“也不是。”
陈忆棉难得找到一个倾诉的对象,干脆和盘托出。
“主要是,突然对跟自己朝夕相处的好朋友友情变质,真的会有种羞耻感。”
“那你这羞耻点也太低了点。”
越姗摇摇头:“这有啥啊,日久生情可是最普遍的产生感情的途径了。”
“我虽然八卦啊,但还是摸着我的良心提醒你一句呢,现在可不比高中,周弋这个人气你自己也是知道的,还不抓紧点啊?”
很多时候,旁人随便一句鼓励,却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陈忆棉眼神忽地坚定起来,点点头说:“那我现在给他打电话?”
“唉!”
越姗拦住陈忆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你要么不动,要么就打直球是吧?”
陈忆棉茫然地眨眨眼。
“一点也不了解男的,你打直球之前不得试探试探啊?”
“试探?”
“你就不想知道周弋对你是什么想法吗?怎么的,你打算在这背水一战,闭上眼咔咔一顿表白然后就跟他老死不相往来啊?”
陈忆棉挠了挠眉心,没敢承认,自己刚刚掏出手机那个架势,倒还真被越姗说对了一半。
越姗:“看在你这么小白的份上,我就给你出个主意吧。”
“你就跟周弋说,你喜欢上他们宿舍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也挺帅那个小伙,谢……谢越泽,对,你让他帮帮你,帮你追人。”
“啊?”
陈忆棉茫然张张嘴,一时半会理解不了越姗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