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松“啧啧”道:“得,这多少得躺两天,明儿你也玩不了了,这么不小心呢?”
杨欣蔓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怎么说话呢?”
“走不了了吧,扶你慢慢走?”
杨欣蔓迟疑着,缓缓地转了个头,看向了周辞。
有那么一瞬间,杨欣蔓感觉到周辞已经理解了她眼底里的期盼与请求。
但几秒过后,周辞只是移开了目光,淡淡开口:“扶你慢慢下去吧。”
……
陈忆棉看见杨欣蔓被周辞和纪松架下来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她迎上前去:“怎么了?怎么给你们打电话也不接?”
“别提了,她脚崴了,我哪有手接电话啊。”
“得,下个山,从天亮走到天黑了。”
周辞腾出手来看了眼手机,说:“下山就晚了,要不就在山腰这个民宿住一晚,明早一早下山。”
陈忆棉扶着杨欣蔓往回走的时候,落后他们几步,陈忆棉小声问:“怎么样?”
“别说了,胳膊酸。”
“一路给你架回来的啊?”
“是的”杨欣蔓一脸绝望,“中间纪松都还提出要背我一段儿,被我拒绝了。”
陈忆棉拍拍她的肩,说:“没事,慢慢来吧。”
……
没想到,西峰山腰的民宿也很火爆,几人赶去的时候,老板说只剩一间通铺了。
几人有点犹豫。
老板说:“都认识不啊?”
“认识的。”
“那没事啊,空调管足,被子管够,淋浴间也随便用,你们这个点爬下山去可到深夜了啊,这小姑娘不还伤了腿吗,我老婆懂点推拿,等下给她看看,还能给推一推,淤血推开了就不肿了,明儿早上你几个能爬的还能去山顶看个日出,西峰山被你们玩个够,划算啊。”
老板显然是生意人,说话一套又一套,让人挑不出毛病来,陈忆棉边听边跟着点头。
周弋瞧了,乐了,低声在她耳边说:“还点头呢?半夜老板给你卖了你是不是还帮他数钱?”
陈忆棉瞪他一眼,警告的意味的很明显。
“一半忽悠一半也没说错啊,主要是蔓蔓这脚爬下去不得肿更高?”
杨欣蔓也被老板说得一愣一愣,但隐隐有种羔羊在案板上待宰的焦灼感,她小声说:“其实我坐一会儿就行,要不我们吃完饭就下山?”
陈忆棉头摇得像拨浪鼓,还没来得及开口。
周辞:“别逞能。”
“老板,通铺我们要了。”
几人这就住下来。
通铺的位置睡五个人倒是绰绰有余。
陈忆棉和杨欣蔓睡在靠门的位置,中间划开一条“楚河汉界”,三个男生睡在另一头。
几人轮流去洗漱回来,房间的冷气已经很足了。
杨欣蔓的脚踝还真叫老板娘给推了推。
但老板娘显然没老板那么能说会道,给她推的时候嘱咐道:“我这手艺也是学的,毕竟赶不上医生,明儿下了山还是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我摸着像是没伤到骨头,多留点心啊姑娘。”
杨欣蔓直点头。
陈忆棉挨着杨欣蔓躺下,也摸摸她的脚痛处,问:“会不会痛得睡不着觉?”
“还好,有点累了,应该马上就睡着了。”
熄灯后,交谈的声音渐渐就淡下来。
陈忆棉恍恍惚惚,感觉自己也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周弋难得也入睡很快,却在半梦半醒之间,听见了纪松的呼噜声。
纪松的呼噜一时响一时轻,搅得周弋一颗心悬而不落。
他翻了个身,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一时有些烦躁,瞥过头看了纪松一眼,“始作俑者”倒是睡得酣然。
也许是纪松呼噜的动静实在让人无法忽视,没多久,周辞忽地起身,蹑手蹑脚推开门,走了出去。
又过了一阵,又有一个人推开门走出去的动静。
纪松的呼噜声却忽地停住了,周弋刚松一口气,纪松一个翻身,腿就压在了周弋的腿上。
耳边,3D环绕一般立刻又响起了纪松的呼噜声。
周弋:“……”
他毫不客气地推开了纪松,可纪松不但没醒,呼噜声更大了。
周弋坐起身来,扶了扶额,也起身打算走出去。
他绕到门边,刚准备推门,下意识扫了一眼躺在门侧的陈忆棉。
陈忆棉的睡姿突出一个潇洒随意,被子团成一团一半压在身下,也就一个被角草草盖在肚子上。
周弋叹口气,一向知道她有晚上踢被子的习惯,室内空调温度开得很低,照她这个盖法,不到明早就得感冒。
周弋又折返几步,走到陈忆棉身侧蹲下身来,试图从陈忆棉身下拽出一点被子来。
奈何陈忆棉睡得太沉,把被子压得太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