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应南看不清,但是能听到弓羽的话,愣着在地上坐了半天不知道反应。
弓羽再气也舍不得让他一直在地上坐着,伸手一把把人拉起来,那人轻的好像没什么重量,一拉就被带进了怀里,浑身上下瘦的只剩骨头架子了。
弓羽抱着心疼,恨恨道:“明明说好了一辈子,你凭什么认为我死了?”
被弓羽狠狠抱在怀里陆应南才渐渐反应过来,原来真的是阿羽。
被抱到怀里这个距离才能看清,阿羽现在长得这么高这么帅气,怎么脖子上还多了几条伤痕。
陆应南反手用力抱住弓羽,仰头贴上对方额头,要这么近的距离才能安心,要感觉到对方温热的气息打在脸上才觉得对方不会再消失。
“阿羽!”
陆应南像是全身力气都被抽走了,又有一股力量稳稳托着他站住,声音颤的几乎说不出话。
他想抱的更用力些,即便弓羽现在一脸怒意,眸色沉沉盯得他有些畏惧,但他依然想用力,想让两个人就这样一辈子纠缠在一起,这样就可以永远不分开了。
弓羽更是难挨,他日思夜想整整三年的人,如今就在怀里,就在眼前,这么近,自己再往前一些就能从头到脚都贴在一起。
弓羽一手摸上陆应南后颈,狠狠掐着,咬牙道:“你再敢离开试试!”
陆应南被掐的疼了也不反抗,只知道抱着弓羽一边傻笑一边哭。
两人头顶着头,互相疯狂汲取人就在眼前的这种激动和踏实,重逢的喜悦瞬间占领四肢百骸,让人忍不住发颤。
远处的齐越疏散了人群,见到陆应南这样就知道他活过来了,他终于活过来了。
齐越等了片刻,发现他们俩大有抱到天荒地老的意思,从满心失而复得的惊喜中分出一丝熟悉的嫌弃,对他们道:“天快黑了,赶紧把火灭了回去。”
陆应南这下也不我行我素了,一下变得十分听话,拉着弓羽的手怕他跑一样,转身去灭火。
原本烧的就是两人份,已经烧的差不多了,直接灭掉也没关系,陆应南小声和爷爷解释了两句,高高兴兴拉着弓羽走了。
弓羽一回来陆应南眼里就看不见别的人了,反正以前也看不清,就贴在弓羽旁边瞪着大眼睛看,生怕自己少看一眼。
三人一起回的南院,弓羽在路上就发现陆应南眼睛不对劲了,一只胳膊把他拉近,低头去检查。
“眼睛怎么了?”
他以为是刚才在火前太久烤的,陆应南不回答,瞪着大眼睛傻笑。
齐越在一边又是无语又是心疼道:“生病好了就这样了,看不清东西,比以前好太多了,以前就我站这么近他都看不清我是个人。”
弓羽盯着陆应南的表情一顿,轻轻伸手在眼下摸了摸,喉咙干涩,哑声问:“能看清多少?”
陆应南咯咯笑,把自己脸往弓羽手指上送,抱着他胳膊道:“能看见你。”
“也就你们两个那距离才能看的清楚了。”齐越在后面道。
弓羽又摸了摸,心疼的转开头去,把眼红隐藏起来,“回去休息。”
陆应南什么都不说,就抱着弓羽的胳膊跟他走,整个人赖在弓羽身上,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等三个人回到南院,弓羽扶着陆应坐到椅子上,立马又去看他眼睛,陆应南配合着瞪大眼睛,整个人就像傻了一样,除了盯着弓羽傻笑不会给出别的反应了。
“已经多久了,一直没治好?”
齐越在一边解释,“一年多了,这已经是治好很多了,大夫说药长期喝药,但不一定能彻底好。”
陆应南看弓羽心疼的皱眉,立马像是醒了一样伸手去轻抚,安慰道:“我没事啊,现在能看清你们,也能看清路了。”
弓羽捏着陆应南的手,“说什么,一定要治好。”
“那阿羽给我治。”
弓羽一回来,陆应南立马就又有了任性的理由,他拉着弓羽的手晃晃,额头主动贴上去,轻声重复,“阿羽给我治病吧,别走了。”
他声音轻下来少了少年的清爽,却又找回原来那种黏糊感,弓羽伸手揉揉他后脑,已经有多久没有听过陆应南的声音,如今听着都觉得缱绻不舍。
“这些年你们在做什么?”
齐越不出声,陆应南贴了一会儿道:“在想你。”
肯定想,但也绝不会是一直在想。弓羽心里还压着火,毕竟对方都以为他死了,估计是在想每年少多少纸够用。
“阿羽在做什么?”陆应南抬头反问。
齐越也好奇,“你去哪儿了,为什么在北商找不到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这事……”
弓羽想了想,“去西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