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两只腿用力,在床上站起来往爸爸那边扑过去。
“爸爸,你回来啦?”她搂着爸爸的脖子,整个人扒拉在爸爸身上,奶声奶气道,“爸爸,我好想你呀。”
“我也想珊珊。”许盛杰亲亲闺女的脸蛋,小奶团子在怀里,连夜赶路的奔波已经荡然无存。
他坐了两天火车回来,到大杂院的时候正好是早上八点多,先去冲了个澡,吃了碗奶奶煮的面,就听到闺女在屋里叫妈妈的声音。
将珊珊放到床上,许盛杰给她穿好衣裳,抱着出门。
“你看看闺女是不是又长了些?”梁宝珍昨天把着她逛了一路公园,回来只觉得两只胳膊酸,“昨天可给我累够呛。”
许盛杰笑笑,他劲儿大,闺女再重都能抱得动,“下回我来。”
“我带她去洗漱,你快回屋补个觉吧。”
在火车上坐两天硬座哪里受得了,可遭罪,梁宝珍看着出去一趟又胡子拉碴的男人,催他回屋去。
许盛杰洗了澡吃了早饭,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三点,家里人没去打扰他,让他睡到了自然醒。
还没睁开眼的时候,就听到卧室门发出颤颤巍巍的响声。
“爸爸在睡觉觉呢。”梁宝珍被闺女影响,也爱和她说叠词。
珊珊当然知道,她把声音压得很低,只有奶呼呼的气音,“那我就看一眼,不吵醒爸爸。”
说话间,还用黑珍珠般的大眼睛看着妈妈,里头像是有汪清泉,让人不忍拒绝。
母女俩一块儿进屋,都小心翼翼的,尤其是珊珊,几乎已经屏住呼吸啦。
她不能吵醒爸爸!
下一秒,被妈妈抱着杵到床边,珊珊看着床上的爸爸安静地睡觉,伸手摸上爸爸的脸颊。
“妈妈怎么办,爸爸脸上长刺刺啦!”
她是见过的,胡同口的树上就长刺啦,是扎手的。
我的爸爸好可怜啊,珊珊有些着急。
“那是爸爸的胡子啦。”梁宝珍憋着笑,轻声回她,她看着床上的男人,虽然出去一趟有些沧桑,可还是眉骨优越,这么睡着也显出英俊。
不过,别以为自己没看出来,这人已经醒了,嘴角还憋着笑呢。
“珊珊,你过去摸摸爸爸的胡子。”
珊珊好奇,探出小手朝爸爸的下巴去,咦!有点扎手,再摸摸,好像又不是很扎?
比胡同口的树好多啦。
许盛杰感觉到一只软嫩的小手在自己脸上作祟,睁开眼一把抓住闺女的手。
“呀!”珊珊被突然醒来的爸爸吓了一跳,见到爸爸醒了,她立马高兴起来,“爸爸,醒了!大懒猪醒啦!”
“敢说爸爸是大懒猪?”许盛杰坐起来,把闺女放到床上,“想被打屁股是不是?”
珊珊完全无视爸爸的吓唬,她才不怕嘞。
她屁股上肉肉很多的!
“你还装睡是吧?”梁宝珍跟着坐下,质问男人。
“你们进来的时候我刚醒,听到动静干脆继续闭眼。”许盛杰睡饱了,和媳妇儿闺女说说话。
“小雅的志愿填好了?”
“填好了,上京大应该没问题。”梁宝珍把这几天的事儿跟他说,“我给小雅买了两条布拉吉,一件衬衫一条长裤,一双小皮鞋。”
家里存折上的钱越来越多,她花起来也更大方,加上许盛雅长得好,去百货大楼拿着衣裳一比划,真是什么都好看。
梁宝珍没带小雅去许盛杰的店,怎么说呢,逛自家店没有买东西的快乐!
总有一种什么都记许盛杰账上的感觉。
“挺好,小雅也是个大姑娘了。”许盛杰不禁感慨,以前的小布点现在马上要成为大学生了。
说是大姑娘,梁宝珍想起自己妹妹,“不知道宝玲能不能考上。”
梁宝玲在镇上念高一,下半年开学也要成为一名高二的学生,当初初中升高考是吊车尾进去的,这已经大大出乎家里人意料了,只能说,梁宝珍之前给小妹制定的计划还是有用的。
不过梁宝玲在给她写的信里一个劲儿抱怨,说高中好难。
上回她给娘家人买吃的穿的用的回家,又被梁宝玲逮着哭诉,都快不想读了。
“你不然回去看看?”许盛杰也没有辅导弟弟妹妹念书的经验,小伟小雅他都是放养的。
“嗯,我抽时间回去看看。”小雅还给宝玲准备了备考笔记呢。
——
许盛雅的录取通知书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送来的,邮递员再次来到月牙胡同五十九号,他对这个地方有印象,毕竟能收到京大录取通知书的人很少。
“同志,又是你们家的啊?”邮递员还记得梁宝珍,那女同志年轻漂亮还考上了京大,搁谁记不住啊?
梁宝珍把屋里的许盛雅叫来,扭头又对着邮递员道,“是,这回我们家小姑娘的录取通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