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几乎就是费临走在沈别后面,突然说要吃什么什么,沈别就倒回来帮他交谈,付钱。
鱼板面包卷,昆布茶,LeTAO巧克力酥,马铃薯塔,花园团子……由于费临和沈别都是坚决吃全熟的人,直接跳过寿司。
逛吃逛吃倒也快把肚子填饱,沈别贯彻出差必给科室带特产的方针,每换一家店他的包就沉重一分。
其中不乏夹杂着“那个不好吃”“相信我你会喜欢这个味道”“幼稚”“费临,你怎么那么喜欢蜡笔小新啊”诸如此类的声音。
……
两个人坐在运河的观光船上。
费临一口咬了半个六花亭巧克力草莓球:“因为看小新不用动脑子,我做手术太费神了。”
沈别这时候心情稍微好了点,跟他开玩笑:“所以你是费神。”
可可脂温度稍高就融化,费临连炫几个球,嘴角沾了点白色的巧克力,沈别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目光正落到他的嘴角。
费临意识到沈别在看什么,他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呼吸微乱。
他并不太相信第六感这种东西,但此时莫名觉得沈别想要伸手擦抹他的嘴角,为了防患于未然,费临伸出舌尖沿着下唇往侧面探出,张口钩挑唇舌,抿掉那最后一丝甜味。
“你……”沈别的声音哑到出奇,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费临,“我有纸巾。”
“哦……”费临接了过来,“谢谢。”
深青色的河水静谧流淌,小船缓缓前行,天光很好,人也很好。
千岛樱的花瓣随风飘散,淡粉的花瓣是五月的雨。
沈别看着穿白衬衫的青年,恍然又想起了少年时代的他。
江医大半开放,背后有一条樱花大道,五六月份临近毕业时节,很多准毕业生会去那里拍照。学校种的全是八重樱,花瓣繁密,盛开之后便是凋亡,大片大片飘落。
沈别仰躺下去,问费临:“你以前去过学校的樱花大道吗?”
费临:“去过一次,迷路了,后来再不在学校乱转。”
“学校总共就那么点面积……”沈别捏紧了睛明穴,“那你怎么出来的?”
费临:“天黑之后遇到巡逻的保安,开电瓶车把我送回去了。”
沈别:“……”
沈别:“那你以后,不能轻易一个人乱跑。”
费临望向沈别:“那我跟你走行吗?”
沈别张口无声,好一会儿才小声答应:“好。”
小樽是个有很多斜坡的地方,传说中的“地狱坡”在两个江州人看来一点都不地狱,这个程度的坡完全不陡。
天狗山的观景台看下去,城市变成见方一地,蓝黑如墨水一般的天幕下,万家灯火亮起来,人间就是这个样子了。
沈别和费临在一个视野很好的位置。
费临突然想起来,之前钟婵拉他去看一部重映的电影,就有在这个地方取景。他问沈别:“这里是不是有个滑雪场?”
沈别点点头,说:“有,冬天来很好看,你想滑雪吗?”
费临摇摇头:“不,我不会滑,就是想起一部电影。”
沈别:“《情书》?”
“啊对对对!”费临想了起来,“沈哥,你什么都知道!”
沈别平淡地看了费临一眼,像自言自语:“你还会看这种电影吗?”
“啊,我师妹要我陪她看,我看得很困,半梦半醒,是讲的一个男的喜欢一个女的但是不敢表白,男的死了女的才知道,对吗?”费临努力回忆。
不能说费临没抓住中心梗概,他甚至总结的很到位,男树死了,女树得到爱情的同时失去爱情。
听起来怎么就这么刺耳呢。
沈别讷讷地回答:“对,你半梦半醒还能记得剧情啊。”
费临狐疑地瞥了一眼:“你难道没有在半梦半醒的时候接收信息的能力吗?”
沈别突然被噎了一下,然后看着费临的眼睛,问:“你昨天睡得还行吧?”
“啊?”费临疑惑,“我昨天睡得很熟。”
夜风带来一阵凉意,沈别的声音融在风里:“男树也不是没有表白,女树太迟钝了。”
“被表白的人都不知道的表白能叫表白吗?”费临有点恨铁不成钢,“我就不能理解这样的故事呐,喜欢就大声说出来呀,藏着掖着很累吧。”
“那你和傅婂谁先说喜欢?”沈别突然把话题岔开。
“我和傅婂……”费临挠了挠头,“是傅主任把我俩约出来吃饭,我一开始没懂什么意思,然后傅婂背着她爸跟我说她喜欢我,但是她爸不让她说。”
沈别听得轻笑,眼里有些自嘲:“她说喜欢你就懂了?”
费临疑惑:“喜欢有什么不懂的?”
沈别:“那我问你,被表白的人就是没懂,如果是你,你下一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