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纾难先静了片刻,才问他:“二哥你觉得,我还有以后吗?”
“嘿!”莫天佑先笑了声,又劝解道:“凡事要往好的方向想,万一义父心疼你,这事儿闹完就这么算了,也不是没可能的嘛。”
易纾难冷声回道:“二哥请回吧,我现在挺忙的。那边打得很凶,我得时刻注意着。”
“那行吧,哥哥就是来安慰安慰你,没别的事。”走之前,他还快速地扫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易纾难盯着他的背影,等他消失之后才回到房间。
夏飞絮给他倒上热茶,问道:“这就忍不住来嘲讽了?”
“怕不是这个目的,”易纾难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说:“奔着看你来的。”
夏飞絮靠在椅子上,对着手中的茶杯说:“本少爷风姿卓越,英俊潇洒,岂是谁都能觊觎的。”
易纾难扫了他一眼,嗤之以鼻。
静坐到傍晚时分,艳丽的晚霞张扬地铺在天边。
易纾难看着天边的霞光,眼神中隐隐开始出现不耐时,衣着凌乱,浑身被大汗湿透的安东才急冲冲地来报说:“少爷,闹事的恶徒被全部控制住了。”
夏飞絮问他:“领头那几个呢?”
“都分散逃跑,其他的我不知道,但我追的那个,追了两里地后,突然被一只冷箭射死了。”
“尸体呢?”
“在外面。”
他们一起去到屋外,地上躺着的个中年男子,箭从前方射进他身体,自心脏处一箭刺了个对穿。
易纾难依旧撑着拐杖,用手帕捂住口鼻,看着尸体说:“力道如此之大,修行者干的。”
“有几个领头的?”夏飞絮问他。
“六个,”安东回说。
“多半一个活口都抓不住。”
易纾难将安东叫到一边低声说:“去马车里给我拿壶酒来。”
“不行!”夏飞絮立刻阻止道。
易纾难凑近他,咬着牙压低声音说:“你想让我在此处颜面尽失?”
夏飞絮只好沉默地转过头,安东向他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易纾难安排老吴将尸体看管好后,再次进到了茶室里。
不久安东便提着一只白色酒壶过来,夏飞絮趁他递到易纾难手中之前夺了过去,倒掉一部分之后才递给易纾难。
易纾难瞪着他,毕竟在外面,也不好跟他闹,只能忍着气说:“夏少爷为取得易某信任,可真是煞费苦心。”
夏飞絮用扇子遮着脸,在他耳边轻声说:“那也得易少爷肯给机会才行。”
易纾难仰头大灌了口酒,用手背粗暴地擦了把嘴角。
安尼在门口说:“少爷,他们回来了。”
守卫长果然带着几具尸体回来,他跪在地上请罪说:“属下没能抓住活口,请少爷责罚。”
夏飞絮在几具尸体身边走了一圈,见他们的死法都跟之前那人一样,皆为一箭射杀,一看就是事先埋伏好的。
他看着那些尸体对守卫长说:“谁说没有活口,明明就逃了一个。”
守卫长惊讶地看向他。
他又说:“把这个几人的身份查出来,找到他们的共同特征,然后大张旗鼓地去搜,必须把这个逃跑的恶徒给我搜出来。”
守卫长立刻回道:“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
夏飞絮提醒他:“看管好这几具尸体,别让人一把火烧了。”
守卫长离开后,夏飞絮对易纾难说:“走吧,咱们也该回去了。”
易纾难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你倒是挺会替我安排。”
夏飞絮躲在扇子后面对他笑道:“夏某的衣食住行全靠易少爷打点,替少爷分忧,应该的。”
一行几人,趁着天色没有黑尽,朝他们马车走去。
矿坑四周点起了亮堂的火把,里面换了一批夜间劳作的工人,继续挖掘。
老吴叫了声:“少爷啊……”停了半晌才欲言又止说:“陆爷后天晚上就要回来了,您可有想好对应的计策?”
易纾难问他:“怎么?怕我丢了这场子,你老吴也当不成这管事?”
“少爷您别这么说,老吴跟您这么多年,受过您不少恩惠,老吴是真心为您担忧啊。”
“管好你自己的事,”易纾难说:“其它的,不用你来操心。”
上马车之后,他挑起车帘又对老吴说:“当心有人趁着这几天人心惶惶,监管不力,私修私藏。”
“有老吴在,少爷放心。少爷您慢走。”老吴回道 ,看着他的马车走起来之后,才慢慢直起弯着腰的,长叹了口气。
“这个老吴还是值信任的,”夏飞絮坐在他对面告诉他说。
易纾难大喝了口酒,冷笑道:“总不能本少爷身边全是细作。”
正当他又想喝时,夏飞絮突然拉住他手腕,坐到他身边说:“你别喝那么快,一会儿就没了,给我看看里面还剩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