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李百辰转换了战场。
“干嘛？”
李百辰被人打扰了好事，语气里带了些不耐烦，但还是努力不爆粗口。
齐黎川擦了擦触碰过omega的手，声音里毫无波澜，仿佛刚刚把人扔出去的不是自己。
“别忘了来处理你的垃圾。”
……
领航湾这几天一直在下雨，细雨在窗外形成一片自然幕布，海边的咸湿味道在这个阴雨连绵的天气得到了最大的挥发，裹挟在细雨冷风中，笼罩在这个海边小镇上。
路幕是内陆人，他不喜欢这种带有鱼腥的味道，而且，这种味道让他总是想起来从齐家宅子逃脱的那个晚上。
那晚他故意当着齐黎川的面跳下去，实际上他早就在衣服里面穿上了游泳衣，这游泳衣也是他在仓库里翻出来的，即使是三年前的科技产物，也足以在那个情况下使用。
他利用游泳衣沿着海岸线游了一圈，在凌晨登陆了一个小镇，他遮住自己的脸去农贸市场买了一大块肉和几包动物血。自己制作了一个简易的木筏，把肉包裹在衣服里，并把包着动物血的袋子戳破了一个洞，用钢琴线拴在木筏上。木筏晃晃悠悠地飘出去，上面的血顺着洞口流出来。等到木筏飘到了深水区，血腥的味道吸引了鲨鱼，木筏上的肉被吞噬掉。
而尝到肉味的鲨鱼会顺着血腥味，沿着木筏飘过的轨迹往浅水区游，想要寻找更多食物。
路幕不敢乘车或者渡轮离开，因为不仅会留下监控记录还会留下购买记录，他只能自己买下了一只破旧的渔船，自己划着离开梅莱市。
谁知到这个破旧的渔船是真的“破旧”，船到半路就宣告报废，他不得不自己游着到了岸边。
他这么做，只是想让齐黎川以为自己真的死了。
路幕一手托着下巴，看着面前已经黑掉的电脑屏幕发呆。屏幕上映照着他此时的模样：灰暗粗糙的皮肤，蓬乱炸毛的头发，外加几个极具个性的痣，构成了他现在的面目。
这张脸他亲妈来了都不敢认，就算是自己的把戏没骗过齐黎川，他也不信对方有这个本事能找到自己。
阴雨连绵的天最容易催眠，路幕长长地打了个哈欠，肚子咕噜噜地叫了。他看了一眼表，自己一个天天窝在小网吧里不出门，每天等兰铃放学带饭的废物非常失望地发现，现在离兰铃的放学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这几天正是考试月，附近学校的学生都在忙着准备考试，就连眼熟的几个天天鬼混逃课上网的小屁孩都在学校里临时抱佛脚。整个网吧里一眼望去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
路幕伸了个懒腰，见一时半会不会来人，自己拐去了网吧最里面的隔间。
他忽然想起来了一个老朋友，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小小的隔间里只有一个电脑，老旧的电脑椅上有几处都破了洞，路幕就这么窝在这个破旧的电脑椅上，打开了许久未见的系统。
他面前升起来的屏幕一直处于一个空白状态，就像是正准备打开网页时突然断了网一样，就差没在上面直接出现一条加载条。
路幕有些疑惑，他自从被齐黎川绑架之后，这个系统就一直没出现。要是之前，系统不用自己召唤也要冒出头来絮叨两句，一开始他以为是系统怕被发现，不敢在齐家露面。但是他来到领航湾之后，也试着召唤过几次系统，却一直是空白的状态。
路幕心里的疑惑越发的清晰，这个带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系统一开始极度冷静自持，运筹帷幄，仿佛对于一切都易如反掌，这也是一开始为什么路幕不敢反抗。
但是到后来，路幕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它开始变得越来越像是个人。
路幕记得最清晰的一次，是三年前他第一次违背了系统意愿的时候。
那时候的系统像是个歇斯底里的泼妇，恨不得瘫在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当时他以为系统会对他施行惩罚，谁知道却不了了之。路幕曾经试探性地问过它为什么不惩罚自己，系统给出的回答是它不喜欢强制干预，希望自己能以理性和路幕相处。
曾经的路幕就对这句话半信半疑，现在疑心更甚。
或许……系统并不是不惩罚路幕，而是它根本就没有办法惩罚呢？
系统的屏幕忽然亮了亮，出现了一行字，只不过这字纷乱复杂，像是接触不良一般，一会闪出来一会儿又消失。
“你现在……在哪？”
路幕捕捉到了什么，尝试性问到：“你不知道我现在在哪？”
系统像是回过神来，删掉了上一行字，换成了另一句话：“速回联盟中心。”
系统的话让路幕陷入了沉思，他的目光从地板上慢慢地上移，直到落到了面前电脑屏幕上，他像是反应过来一样，脑子里灵光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