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顺捂住流血的鼻子,后退了几步,怒吼了一声,扑过来,又被人一脚踹到了地上。
毕南方吹了一声口哨,看了看倒在地上一时半会爬不太起来的何顺,侧过脸朝陈平戈一笑,“别害怕,交给我。”
何顺在地上叫嚣,“毕南方,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就不怕武哥……”
毕南方不耐烦地打断他,“邓武是吧,我最近抢了他女朋友,他不是扬言要让我伤残住院,我都等着他好久了,怎么还不来?”
地上的何顺恶狠狠地说出一句很中二的台词,“武哥会让你永无宁日的!”
“滚。”毕南方冷冷地说。
何顺爬起来,狠狠瞪了陈平戈一眼,别说,离开的动作,还挺快的。
毕南方问,“你为什么拿着鞋子做武器?”
“……你应该没被你妈拿硬鞋底打过。”
毕南方听完,像被点到笑穴似的笑了起来。
陈平戈穿好鞋子,走出洗手间的时候,毕南方还站在门外笑,指尖的烟抖啊抖的。
毕南方说:
“我一早就发现这个人,偷偷摸摸跟着你进厕所了。我本来想,你如果有点什么三长两短,若琳应该会很开心。但后来又想,如果你真有个三长两短,而我见死不救,怕是会在谌颐手下死得很惨。”
陈平戈:“你这话我暂时没法接。”
毕南方又像听到什么好玩的笑话一样,笑个不停。
大概担心何顺又会来骚扰,毕南方很有绅士风度地走在她身侧,跟她一起走向操场。
“谢谢。”陈平戈想了想,补充说。
“你是个正常的女孩子吧?”
“嗯?”
“刚遇到这么可怕的事情,不是应该对着我大哭一场吗?”
毕南方有些意外,“你不打电话给谌颐?”
陈平戈莫名地看着他,“打电话给他干什么?”
毕南方夸张地摊开手,“哭诉,求助,告诉他你现在很害怕,让他想想办法,甚至在他面前说说我的坏话,做什么都好。”
陈平戈摇头,“我自己能够搞定。”
走到长满爬山虎的操场北墙,她补充说,“今天的事情,也请你别告诉他。”
体育老师正在吹哨子通知集合。
陈平戈又说了声“谢谢”后跑了过去,跑了几步想起什么又跑回来,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恳求着毕南方说:
“你是谌颐的好朋友吧?请你这段日子保护下他,我担心他被我连累了,被找麻烦。”
毕南方听完,拿着烟,愣住了。
“谌颐,被找麻烦?啊不对,”他像是有点抓狂地薅薅他的头发,“不对不对,重点是,为什么你会认为谌颐会被欺负,而不是他去欺负别人?”
毕南方像白日见鬼一样,“他可是谌颐。”
陈平戈说,“因为他是谌颐。”
高山之巅上的,尘埃不染的,别说打架了,他可能面对污言秽语时,连跟人吵架都不懂。
毕南方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了她半天,最后“哦”了一声。
第39章 039
深夜。
陈平戈睡着睡着,突然被一阵小石块击打窗玻璃的声响,吵醒了。
迷迷糊糊间看一下床头的闹钟,0 点过 20 分。
第一个念头,是这么晚了,哪家的熊孩子还在玩石子,迷瞪了一会,才想这个时间点,哪里有熊孩子。
她爬下床,揉着眼睛,开了台灯。
打开了一扇窗玻璃,打着哈欠往外看。
看了第一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谌颐站在伶仃的路灯下,手里握着几颗小石子。
陈平戈家在一楼,她的房间窗户,正对着一小块基本秃了皮的绿化地。
谌颐看到她开了窗,无视“萋萋绿草,何忍践踏”的牌子,踩着绿化地,走到她窗前。
陈平戈把另一扇窗户,也推开了,诧异地问,“你怎么来了?”
谌颐站在她面前,弯下腰,双手从窗户的栏杆间隙穿过,握住了她的两只手。
她又问,“不是说要两天后才回来吗?”
谌颐用她的一只手,贴着他的脸,微笑着回答。
“嗯,提前回来了。想见见你,所以过来了。”
陈平戈:“你今晚回来的?”
谌颐:“下午第三节 课的时候,回来的。本来想去学校找你。后来,临时有事情去办了。”
陈平戈:“什么事情?”
谌颐淡淡地说,“一件很重要的,必须去做的事情。”
陈平戈对这件“重要的事情”,直接理解成他家里的突发情况,她的注意力在别的事情上。
“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我们明天也可以见面的。”
谌颐:“就是……很想见你。”
他说这话的语调和眼神,勾得她心里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