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如回神的时候,声音淡了下去,说:“你不用这么笃定,曾经你不就因为利益放弃过我吗?你的话没法让人信服。”
她本就是被放弃过的人。
其实她也曾经想过,如果那时他没有为了沈家名声而放弃她,跟她退婚。那么她应该最后应该会嫁给他,安安分分的当沈太太,再因为他在她最难堪时护着她,她应该会爱他。
女人大概都会喜欢属于自己的英雄,希望有人给她庇护,能在最低谷时拉自己一把。
她坐着一动不动,安安静静的陈述过往。
不过却再也没有了曾经那时的伤感。
沈琏心中一刺,终于说不出话。
车里沉默下来。
沈琏当时其实很犹豫不决,一直没拿定主意,或者说也不想拿主意,一想就是拿主意怎么把央如的丑闻压下去,最后沈母先安排好了跟央如退婚的说辞,他也就顺了沈母的意。
这件事他也后悔,后悔到央如跟李岳青恋爱那一年,他不敢让自己空下来,一空下来就是折磨。
果真是,只有真的失去了,才知道自己没有想象中那样洒脱。
怎么可能洒脱呢,陪了自己那么多年的人,成为别人的妻子,怎么可能甘心?
他数不清有多少次,因为梦里她跟其他人恩爱缱绻而惊醒。
但他干了,再说后悔也无济于事。
央如在十分钟后,打算告别了,她说:“别伤害明辉。”
回归心平气和,也不再针锋相对。
她的眼睛始终垂着,叫人看不清里头的情绪。安静冷漠已经成了她的本能。
“以后不会了,不会再有下一次。”沈琏忽然开口道,“央央,这两年时间,你要是想来找我,随时来找我。”
他眉心微微拧着,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他走了。
央如不知道,他说的以后不会了,是不是指放弃她的事,再或者,是跟踪她的事。
……
明辉的事业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沈琏依旧把他当成重要的人才来培养,央如不知道是因为他一向把感情和私生活分的开,还是其他什么。
央如跟明辉很熟的事,也就没有再隐瞒。
他们的相处不算暧昧,只有明辉偶尔会表现出一点点占有欲,但他的分寸感很强,也从不会真去插手央如的事。
比如他会请求“央如你能不能不要让其他男生接近你?”
但如果央如真的跟谁走的近,他不会上前插半句话。
沈琏一眼就能看出央如对那些男人有没有什么心思,绝大多数时候她都冷淡,偶尔心情好给了人家几个笑脸,没有什么让她觉得有意思的,他更加不会插嘴。
月底明辉跟沈琏出了一趟差。
飞行的路程格外无聊,他做不到像沈琏一样哪怕这点时间都挤出来处理工作,当然如今也还没有那么多工作需要他来处理。
沈琏休息时,明辉说了一句:“我本来以为你对央如不一般,后来听她说,她是你的摇钱树。”
沈琏嘴角轻轻扯起,没有解释。
明辉觉得他对央如实在是有些纵容,她不论做什么,或者惹到谁了,惹出了烂摊子,公司高层抱怨,沈琏也从不说央如的一句不是,反而轻描淡写的说:“不过是多大的事,不去处理光在这抱怨有什么用?”
再头疼些的,也只是皱着眉,然后本人出面处理。
明辉有些时候也觉得央如在外谈事的态度太强硬了,又冷冰冰的,说句难听点的,这脾气不适合社交。
就在他以为,沈琏对自己这棵摇钱树无限包容的时候,就见到了沈琏发火。
在听到央如被人带走的消息时,明辉就看见沈琏的脸色变了。
事件的起因是央如被人邀请去演出,她对人从不玩虚与委蛇那一套,冷冰冰的拒绝了。
那人态度也冷,说:“你以为自己算什么玩意儿?不过是个戏子。”
央如不以为意,语气无波无澜,道:“就算我是戏子,你也不配。”
于是就这么把人给得罪了。
国外的资本,有权有势,横行霸道,央如当时身边就跟着一个Peter,哪里阻止得了,就赶紧回来把这事告诉给了沈琏。
明辉跟沈琏一起去接的人。
见到央如的时候,她正好被人一脚踢在腿弯处,不得已的跪了下去。
但她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不喊疼,也不低头,哪怕她的手已经用力握着。
“演不演?”
央如清冷的说:“不。”
她的背依旧挺得很直,没有半点服软的意思。男人伸手用力去拽她的头发,正好扯到了她的头皮,她倒吸一口冷气,眼底却没有半分认输的意思。
央如没觉得疼,沈琏觉得疼了,脸上失了几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