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arlet!You can't drive after drinking!”
(斯嘉丽,你不能在酒后开车。)
温颂一点都不怕他,他的愤怒曾经是她诡秘的助兴剂。
在她不能确定他是否爱她的那一段时间她特别喜欢看他被她惹得火冒三丈的样子,某种程度上能证明她对于他而言是特别的。
并且她也喜欢在他最为愤怒的时候将她的手环绕在他的脖颈上,整个人紧紧贴上去。
强迫他和她四目相对,看着他心里的火焰被困在冰山里动弹不得,轻轻地舔舐着他的唇瓣,将他的愤怒贬低地一文不值。
当然,有时候这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若火焰将冰山凿穿,倾泻而出的往往是另一种欲/望。她也往往能够更快地攀上浪潮,经久不息。
温颂当然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纵然怒火中烧,今夜发生的事不足以烧光她的理智。
她只是把祁照锁在车外,而后打开了她的笔记本电脑。
在她试图用电脑连接手机热点的时候,从手包中拿出的手机却怎么也没法摁亮。是没电了。
温颂在车里有些暴躁地找了一圈,终于想起来放在车里的充电器上一次被一个客户借走了,后来再也没有还回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
祁照仍然在拍打着她的车窗,中间曾经有酒庄的工作人员走过来,递给了他一把伞。
她慢慢地摇下了车窗,言简意赅。
“上车。”
那把伞和高大的祁照一起缩在副驾上,伞面上的雨水沾湿了他的西装裤。
但他看起来好像毫不在意,“我的确知道谈雪是安德鲁的妻子,但谈雪不是你的朋友吗?我是作为男方宾客参加婚礼的,我以为我会在婚礼上见到你。”
“朋友。”
温颂轻嗤了一声。
她们早就不是朋友了,恰好也是在她将要回国的时候。
她微微抬起下巴表达着她的轻蔑,“你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我。”
她从祁照那里问到了无线网络的密码,在连上网之后迅速地开始搜索起有关安德鲁婚礼的新闻。
照片里谈雪的脸总是被花瓣、被面纱、被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东西挡住,所以她就忽略了对她的关注。
“某集团千金?”
这是新闻报道里对新娘身份的描述,温颂忍不住嘲讽,“诈骗集团也算集团?”
“第四任妻子,谈雪也真是狠得下心。”
这报道里也不乏对于这场婚礼的辛辣嘲讽,在新婚的报道里提及安德鲁过往婚史,还将谈雪与安德鲁的第二任同样为中国人的妻子进行了对比——人家是真名媛,如今的谈雪哪里能够比得上。
如祁照所说,她们曾经的确是很好的朋友。
从她有记忆开始她们就在一起作为邻居生活、上学,一路走到LU。甚至一直到了本科的时候,她们所学的专业还是一样的。
她的英文名叫“Scarlet“,谈雪就叫她自己“Melanie”。
她们都是乱世佳人的主角,她曾经很庆幸至少她和谈雪不是爱上了同一个人的红玫瑰与白玫瑰。
“你和谈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婚礼上的时候我只是和她闲谈了几句,就已经发现你们之间关系的不对,我……”
祁照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发觉在他说话的时候温颂一直都冷冷地盯着他。
“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对你而言并不重要。总之我们现在已经是仇人,我这一生不想再见她哪怕一面。”
祁照既然在谈雪的婚礼上和她接触过,依谈雪的性格,不可能什么都不对他说。
她从来都害怕温颂胜过她,眼见着她从前在LU的恋人成为了Rodriguez集团唯一的继承人,她怎能不害怕他们重归于好,怎能不诋毁她。
而他并没有对谈雪敬而远之。
祁照方才还有些焦急的神色顷刻之间淡下去,又恢复成他平日将万事都看作虚无的神色。
“在我看来,生意只是生意。”
“生意只是生意。”
温颂一面缓缓点头,一面重复了一遍。
她平素也把这句话奉为座右铭,这么多年她为了升为合伙人什么样恶心的客户都见过,她一一微笑着面对,因为生意只是生意。
但这并不是万物的真理。
她的身体向着他倾斜过去,打开了副驾的车门,而后用力地推着他的肩膀。
“你可以下车了。”
就算他不知道她和谈雪之间发生了什么,她也不能原谅。
她和他共享的那个世界向来非黑即白,他是知道的。
祁照当然不肯就这样离开,在温颂的推拒之下他纹丝不动。
他只是不满于她的动作,微微地皱起眉,仿佛马上就要用他使她迷恋的口音教训她,直到她主动献上她的唇让他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