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颂脑子里还是有些混乱, 只是一意孤行地往里闯, 进门之后才发现原来今天许诺声也在这里。
她在办公室门前停下了脚步,Yana跟在她身后,差点撞在她身上。
办公室里的两个人一下子都抬头望着她们, 温颂一下子就搞清楚了情况,她反而是最不尴尬的那一个。
“楼总……”
Yana希望楼阑来打破僵局,温颂回过头去下了逐客令。
“Yana, 你可以回去做你该做的事了。”
许诺声就坐在门边平常楼阑用来待客的沙发上, 而楼阑仍然坐在她那张巨大的总裁桌后。
看起来这个午后并不是什么亲密恋人, 或者是拥有其他亲密关系的人们的对话。
“许老板。”
温颂打过招呼,不在乎许诺声是什么脸色, 朝着沙发走过去, 在距离他最遥远的一侧坐下来,翘起了二郎腿。
她本来以为从凌晨开始的一系列事情中解脱出来, 她来到楼阑这里会是放松的。
不过许诺声在这里, 她也能放松。
“前几天有些事情耽误了, 我去了趟警/察/局, 上午也去见了谈雪。”
就像是有什么在流畅运行的东西, 被温颂截断了。
不过也没有关系, 楼阑会让它重新流畅起来。
“陈湘那边的事尘埃落定了么?配合调查?告知调查结果?”
温颂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都不是,是他们发现了另一件事的线索。”
她并不打算卖关子。
“你还记得有一次我和玛格丽特他们在酒吧喝酒,后来被人下药了吗?那时候我一直以为是某个猥琐的男人,想要趁机占些便宜,但……”
“这件事是陈湘做的,她那时候在酒吧打工,她认得我,并且认出了我。”
所以她觉得那天的威士忌味道很奇怪,也幸而是没有喝更多。
楼阑和许诺声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温颂抬起头望向楼阑,看见了她脸上的讶然。
她这样的体面人,怎么会想到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事。
“后续的事情交给警/察和律师去处理了,打算顺便起诉一下这家酒吧。我最近可能回出国一趟,英国。”
温颂说自己要出国,楼阑反而没有太多惊讶的表情。
她大约以为是为了婚礼的事,“希望你一切顺利。”
怀孕之后,这段时间楼阑的精神似乎都并不是很好。
也许是看出了温颂想要关心,她很快问出了另一个问题,“找谈雪又是为了什么事呢?”
温颂笑而不答,又问她:“你说要和我讨论一下骋亚的事的。”
而显然楼阑也不会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开口。
温颂于是望向许诺声,半开玩笑地说:“许老板,你瞧,你在这里,我们都没法讨论工作了。”
许诺声很快绅士地站起来,和温颂微笑——其实是苦笑了一下。
“我去外面待客室等你们结束。”
温颂的表情还是变了一瞬的,许诺声当然察觉了。
她看着许诺声从办公室离开了,然后才回头望向楼阑。
温颂并不想现在就坐下来,她得俯视着楼阑,心里才能觉得舒服一些。
“许诺声过来做什么呢,这里是塔拉。”
她发觉自己有一个坏毛病,就是有时候判断不了于旁人而言,自己和另外的一个人谁才是自己人。
楼阑显然也很烦躁,深吸一口气才回答温颂的问题。
“他是来应聘的。我们现在的人事主管Hera以前在恒诺时还是他招进来的,面对他这样的求职者,Scarlet,你觉得Hera应该怎么做?”
楼阑看起来很苦恼,导致温颂有片刻不知道她这番话到底是在责怪谁。
“我很抱歉,我的生活一团糟,还连累了你。”
温颂安静地望着她,不可自抑地叹了一口气。
她其实已经紧绷不快了很久了,今天误打误撞地找到了出口。
“我没有在怪你,Sandra,很多事情是造化弄人,不是你的错。更何况你这么说的话,其实我也应该为此而感到抱歉的。”
“我只能说也许很多事,此刻来做都不是最好的时机,我在抱怨你的时候,我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次又一次地牵扯到一些我无法控制的事情里去,我……”
她并不是想把今天这样的场景弄成什么忏悔大会的,这不是她这样的人会想,会做的事。
温颂想了想,从她的铂金包里拿出了一个红色的礼盒,略微有些别扭地走到楼阑的桌子前。
“上次你说你已经基本稳定了,我正好路过一家金店,就买了这个。”
是一个纯金的勺子,古人都希望他们的孩子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当年她出生的时候,何婉生也收到了这样的礼物。
楼阑接过去,得到允许之后直接打开了盒子,温颂才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