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楼阑怀孕的事了?”
温颂淡然地点了点头,“她今天刚刚向我承认,不过看起来许老板更早知道这个消息。”
许诺声低下头去,用双手环着那只已经冰块正在融化的杯子。
恰好服务员走过来,礼貌地把杯碟都收走了。
“我……我犯了一些错……”
温颂一时之间还没有想到男女之事上去,卡布奇诺快凉了,现在只有她有资格用咖啡杯挡住自己的表情。
“那天我和她都喝多了,我……”
“停!”
温颂当然明白他在说些什么,她在阻止她脑海出现画面,心里一下子涌上来无限火气。
“我不是你们的大女儿,这些事不必让我知道。”
她原本也在怀疑楼阑那些话的真实性,如果她需要一个孩子的话,现在的技术那么成熟,她也根本不需要在这个当口。
要么是发生了意外,要么就是她和某个男人的预谋,这个男人大概率是许诺声。
“楼阑说她的孩子是从精/子库挑选得来的,和你没有关系。”
她不过是想激一激许诺声,或者讽刺他一下。
他却好像猝然愣住了,“你说什么?”
在许诺声的疑惑之中,温颂忽而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就算这个孩子是许诺声的,楼阑或许也根本没有想过让他做孩子的父亲,所以她对外才那样主张……
可现在所有的猜测都没有什么意义。
“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是不是你的,对我而言其实没有任何区别,许老板。”
许诺声像是遭受了什么打击,在沙发上坐直了,有些仓惶地说:“我明白,我明白。”
“作为合伙人之一,楼阑的身体状况势必会影响到塔拉到发展,作为和她一起创业的合伙人,她割让给我5%的股份作为补偿,我们已经签订了合同,我的钱款会很快打到她的账户上。”
“5%?”这个数字让许诺声讶然,干他们这行的,对数字总是比较敏感。
他大约是觉得太多了,也或者,他敏锐地发现了这个孩子对楼阑的重要性。
温颂根本就不想掺合到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里,大家都集中精力去谈利益会更好一些。
“楼阑势必会有一段没法工作的时间,我只是一个提议,如果那时我独木难支,或许许老板你可以过来帮我。”
当然不是以合伙人的身份,是普通的员工,管理层。
“除了没有合伙人级别的提成,其他的待遇都可以享受到。当然,也许楼阑自己也不会同意这个提议,所以我再说一次,这只不过是我的建议。”
温颂觉得有些烦躁,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
“我约了Aldrich Hyman吃饭,马上就到时间了。”
“我觉得或许许老板你和楼阑应该好好坐下来谈一谈,不是为了塔拉,当然也不是为了我,我已经趁人之危,从中得到了足够的好处了。”
“你们应该只为了你们自己,为了这个孩子,好好谈一谈未来的发展。”
“还有,靠女人可怜的男人,通常不会得到女人的爱。”
许诺声和楼阑都比她年长,其实也轮不到她来教训他们。
当局者迷,要迷到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过来呢。
“Scarlet.”
温颂起身离开,却又被许诺声唤住。
他看着她,眼中盛满了无奈,千言万语,汇成一句:“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
许诺声一直紧绷着的身体在一瞬间放松下来,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在咖啡厅暖黄的灯光似有粼粼波光。
“为了她我做什么都愿意。”
温颂还能说些什么呢?她迅速地转过了身,离开了咖啡厅。
距离她和Aldrich约好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那家餐厅其实就在旁边,走路过去也可以。
温颂一个人坐在这里,安静了片刻,在发觉自己的心没法静下来的时候,拨通了祁照的电话。
他好像是被她的电话吵醒了,轻轻地哼了一声。
。"The bank clerk hasn。't got up yet. You can be absent today.”
(银行职员还没有起床,你今天旷工了。)
“I miss you terribly.”
(我很想你。)
那就足够了。
“我晚上约了Aldrich Hyman吃饭,有些事要和他谈。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来接我吧,我会把地址发给你。”
银行职员在柔软的被子里翻了个身,令人舒服的白噪音从手机里传来。
“你可以在你想要见到我的任何时间见到我,Scarlet.”
温颂挂断了电话,她的心好像也被那些像云朵一样的鹅羽充满了。
夜色降临,一月份的夏城仍然很早地入了夜。
她打开手机里的app,通过它,她可以看见自己办公室里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