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她与何婉生是一脉相承, 在事情超出她的控制的时候,她还是会有微微的愠怒。
她并不喜欢,也不希望自己的私事变成公众的谈资, 他再一次让媒体刊登那些消息,毕竟是没有和她商量的。
所以她此刻的语气很冷淡。
而驾驶位与副驾驶的距离也让他没法拥抱她,不是物理的距离, 而是心理。
“处理完所有的事, 这是最早的直飞航班。”
不说想念她, 想见到她。
温颂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解除了辅助驾驶, 然后保持着沉默往夏城市中心她的公寓驶去。
祁照看起来的确很疲惫, 他再一次把他的头发染成了黑色,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唯有一张脸带着不曾休息好的惨白——
“Vampire.(吸血鬼)”
她在心里想, 应该掰开他的嘴, 看看里面长得到底是什么样的牙齿, 拔下来打磨打磨给她做个吊坠。
至于项链, 抽他脖颈上的一根血管刚刚好, 她上次咬他的时候感受过, 不粗也不细。
在将要到达公寓的时候楼阑忽而来了电话,温颂没有多想,按下了接听。
“你现在在哪里?”
楼阑似乎是在喝水,有杯子被举起来又放下的声音。
从那一天通过电话之后,温颂仍然没有回塔拉,大多数时候在Hyman集团中国区的办公室里办公,所以她们有四、五天没见过面了。
也没通过电话。
温颂没有打算骗她,“快到公寓楼下,怎么了?”
那一边隐隐约约,也有电视的声音。
楼阑的心情看起来并未收到什么影响,语带调侃:“我在看电视台直播,还以为你和祁总裁都被堵在了机场里。”
“记者说的煞有介事,要你们回应最近的风波,看来只不过堵住了一辆空车子。”
如果只是为了这件事,它不足以成为这几天以来她们之间的第一个电话。
温颂没有对她的调侃作出回应,楼阑很快开启了下一个话题。
“对了,还有一件事。”
但她犹豫了一下,温颂很快明白过来是为什么,“祁照也在这里,没事,你说吧。”
“你之前让我去找谈雪的母亲,我之前给了她五万块钱,并没有得到什么很有用的消息。我今天又去了她家一趟,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人应答,遇见了邻居,才知道她搬走了。”
搬走了?
既然如此,那么搬到哪里,也就是不可知的事了。
这条线索就这样断了?
“是我自己太大意了,谈雪现在都是恒诺的合伙人,她肯定认识你。而她虽然不管她妈妈,遇到这样的事,肯定也不会任由她继续住在那里让我可以探知她的隐私。”
说白了这种事也没有办法,她总不能非法拘/禁谈雪的妈妈。
温颂冷笑了一下,“我前几天还去医院探望了谈雪,也许她那时候就已经知道我在打听这件事了。”
这样也好,谈雪也许会集中精力去掩藏她的第一个孩子,没办法知道Hyman集团中国区真正的问题出在哪里。
“她让我别跟她炫耀,她说我还没有赢,我会继续痛苦下去。”
什么叫“继续痛苦”?过往的人生中能够让她痛苦的,无非是祁照。
想到这里,温颂下意识地偏过头望了祁照一眼。
而他被安全带绑在座位上,也正好望着她,看起来精神已经比方才更好了一些,在察觉温颂目光的时候无意识地颤了颤。
蝴蝶扇动翅膀,会在地球的某一个角落掀起风浪。
温颂感觉到些微不安,好像有谁在她的灵魂上轻轻地吹了一口凉气。
于是她挂断了电话,加快了速度,把车开进了地下车库里。
“我先上楼休息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在公司说。对了,我介绍过来的那个姑娘……只是个乡下姑娘,不需要限制她什么,给她找个最合适的岗位。”
挂断电话之后温颂先一步下了车,但她停在原地没有动。
祁照温温吞吞,朝着她走过来,顺势揽住了她的肩膀。
在她开口之前,他说:“我是不是有点发烧?”
他的温度和气息一下子让温颂忘记了刚才那口凉气,伸出手试探他的额温。
“好像是有一点。”
他们彼此依偎着朝着电梯间走去,看着数字像倒数一样变成“12”。
祁照好像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失去了自主行走的能力,整个人的力气都加诸于温颂身上,他们穿过并不漫长的走廊,在祁照伸出手开门的时候,温颂鬼使神差地回头望了一眼奎妮的房门。
她好像已经有一阵子没有得到奎妮的消息了,而祁照根本就没有容许她多想。
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就被祁照抱起来,祁照前进而她无可自制地后退,直到他把她放在了厨房的岛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