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颂把车停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里,楼上的人是何婉生, 她总要做一下心理建设才能让自己安然地面对她。
她趴在方向盘上, 并没有直接回答玛格丽特的问题。
“你懂那种被全世界的人背刺的感觉吗?”
温颂感觉到一阵阵胸闷, 让她忍不住深呼吸了一下。
“在他回到英国之前, 我们达成了一致, 不打算再对媒体解释什么的。甚至连婚礼也不会邀请任何人,再进一步说,其实有没有婚礼我根本就无所谓。”
而今早她醒来又看见铺天盖地的报道, 给祁照打了无数个电话他都没有接。
玛格丽特感受到温颂的烦躁,沉默了片刻,“也许……也许是他和Lachlan的谈判并不顺利, 所以先斩后奏。”
“也或者他知道你的妈妈不会同意, 所以……”
但这样是说不通的, 他明知道何婉生已经因为这件事受到了刺激,甚至因此住了院, 又怎么会这样做, 火上浇油呢?
温颂直起身体,靠在椅背上。
昨夜她并没有理会谈雪最后的挑衅, 回到公寓里之后却也没有能够睡着。
人一旦习惯了两个人生活, 独自一人走到长夜里去就会是一件很难克服的事。
况且, 在很多事上她也的确需要时间想清楚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其实我手里Hyman集团的项目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马上就可以结束了。找下一个项目也不用那么着急。”
接一些不需要她亲自坐镇的小项目, 可以给她一点时间处理私事。
“但骋亚那边好像又出了一点小问题, 具体的我还没有问Sandra。”
她说到这里,恰好楼阑的电话进来,温颂和玛格丽特毕竟只是闲聊,当然会选择挂断她的电话。
“很晚了,你睡吧。”
英国时间现在是凌晨一点,祁照应该也在睡觉。
玛格丽特并没有纠缠,她近来的心情也很不好。
接起楼阑电话的时候她也先叹了口气,似乎她身边的每个人都满含惆怅。
“麦晴应该会跟骋亚老总陈旬鸿离婚,这件事情一出,涉及到财产分割,对骋亚上市的进度一定会有影响。”
温颂干脆几乎将座椅放平了。
“这一年来大部分的项目,好像都是因为男女关系而产生波折的。你说说这些人,他们为什么要跟钱过不去呢?”
“饱暖思淫/欲。如果他们贫穷一些,每天都只想着赚钱,反而想不到做这些事了。”
楼阑像是司空见惯,也并不觉得这件事十分棘手,单纯感慨而已。
在这时候温颂忽而有了些困意,“麦晴的情绪怎么样,协议离婚,还是准备打官司?陈旬鸿出轨的对象,有牵扯在公司事务里吗?”
她想起来她最后一次见到麦晴,她很冷静地应对着媒体的询问,在一瞬间做出了最好的决定。
“麦晴倒是挺冷静的,和我当初差不多。她已经做家庭主妇很多年了,遇见这样的事还能这么镇定,值得敬佩。”
是女性对女性的欣赏。
不是所有女人在面对婚姻和人生的变故的时候,都会变成阁楼上的疯女人。
“陈旬鸿出轨的对象不止有一个,所以他当然也不是什么情种,不至于让她们掺杂到公司事务里,这无疑也减少了我的工作量。”
“麻烦的是股份的分配,作为结婚时的赠与,麦晴手里有骋亚10%的股份,她还没有想好要怎样处理。”
温颂记得她之间看过骋亚的股权结构,如果麦晴选择将股份抛售,当然,是抛售给特定的某个人的话,陈旬鸿会失去他对骋亚的实际控制权的。
不同的人经营公司,会有不同的理念和方向,楼阑不想让她手下的人白白浪费时间,也不想让塔拉失去这个项目。
只是目前一切都还说不好。
电话那头的楼阑充满了干劲,“我到公司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温颂默了片刻,“昨晚何婉生晕厥住院了,我现在在医院。确认她没事了,我就会过来。”
楼阑显然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
“没事,你在医院照顾她也没关系,反正Hyman集团的项目马上就结束了,Ruby跟了你那么久能处理得来。”
“至于骋亚的事,麦晴愿意和我沟通,听取我的意见,我会再秘密和她见面,把塔拉的损失降到最低的。”
她想要拿的是项目的报酬,不是对方违约的赔偿金。
温颂无声地点了点头,已经九点多了。
她没有回应楼阑什么,原本已经将手机放下来,那一侧传过来纸张被翻动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温颂忽而有了一种冲动,“你没有其它的事要跟我说吗?”
微弱的噪音立刻停止了,温颂迅速地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