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穆起了疑心,就过来看了一下,但眼下这情形他也看不大明白,估计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迷信活动,说了他也不懂。再加上他连着加了几天的班,现在头昏脑涨,有气无力,只要她没做违法乱纪的事,他也懒得管了。
第二天早晨,梁秋穆起床后昏昏沉沉,量了量体温发烧了。近来他连日劳累,免疫力下降,会感冒也不足为奇。他想着自己身体素质好,估计一两天就能好了,所以也没当回事,吃了片退烧药就去上班了。
这天一整天他都没什么精神,到了傍晚更是头痛欲裂。下班回家后又量了一下体温,居然烧到了 38.5 度。
他实在没力气做晚饭,叫了份外卖,准备吃完就上床休息。
外卖还没到,赵豫来了,一进门发现梁秋穆脸色不对,伸手摸了摸,脸颊烫得厉害。
“你发烧了?”她惊讶问道。
“嗯。”梁秋穆点了点头。
赵豫震惊道:“不会吧,这么准的吗?”一边说着一边朝四周拜了拜。
“什么这么准?”梁秋穆不解问道。
赵豫忙说:“没什么,你要不要去医院啊?烧成这样不能硬撑吧。”
“没事,我吃了退烧药了。”梁秋穆说。
“吃饭没?”
“还没,我叫了外卖,一会儿就到了。”
赵豫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说:“你生病了就别吃外卖了,我帮你做吧。你先去卧室躺一会儿,我做好了叫你。”
梁秋穆说:“不用了,我这会儿也没什么胃口,随便吃点就行了。”
但赵豫出于自责还是执意要下厨。晚饭做了快一个小时才做好,一碗绿豆粥,两个小炒菜,味道不好不坏,勉强能吃。
吃完了晚餐,赵豫把梁秋穆赶去了卧室休息,自己把盘子和厨具都洗了,又把餐厅和厨房清扫了一遍。
一切收拾完毕,她来到卧室帮梁秋穆量了量体温,烧还是没退,甚至还有点上升的趋势。
赵豫心里越发慌张,担心梁秋穆会有生命危险,非要带他去看急诊。梁秋穆反复说自己明早就没事了,不用这么麻烦,她还是不听。
梁秋穆见她急得眼眶泛红,只好跟她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赵豫匆忙挂了个急诊科的号,又过去搀扶梁秋穆。
梁秋穆无奈说:“我又不是伤到腿了,你不用扶我。”
赵豫还是扶着他去了诊室。
梁秋穆见了急诊科的同事,跟他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直截了当说:“开支退烧针就行了,没啥大事,我这朋友大惊小怪罢了。”
同事笑说:“女朋友吧?”
梁秋穆没力气反驳,因而没做声。
医生开好了单子,赵豫拿了去缴费,回来时遇见一对情侣,站在人群里煞是扎眼。
男人是俊朗的长相,身材十分高大,女人眉清目秀,柔柔弱弱的,看上去应该很着急,眼眶里含着泪,眸光盈盈。男人虽然脸色苍白,但是见女人一脸担心,还是微笑着安慰她说:“没事,就是急性肠胃炎,输一点液就好了。”
女人嗔怪说:“叫你乱吃东西。”
男人说:“以后不敢了。”
两人往输液大厅走着,赵豫跟他们顺路,也朝那个方向走。三人走了一段,女人不知为何站住了,怔怔望着前方,沉默不语。
赵豫有些好奇,沿着她的视线看去,见梁秋穆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也在默默地看着她。
两人远远地对视了一会儿,都没有打招呼。女人扶着身边的男人,一言不发地走了。
梁秋穆回过头来,盯着脚下的地板,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变化。
赵豫愣了一下,隐隐明白了什么,也没有多问,过去把单子交了,取了注射的药水。
梁秋穆打完了退烧针,赵豫还想让他留院观察一下,他却坚持要走,说家里有退烧药,也没让医生开药。
赵豫只好陪他回了家。两人略微洗漱,梁秋穆直接上了床,赵豫想起梁秋穆说家里有药,又去客厅翻箱倒柜地找药。
找到了退烧药,她又想找感冒药,然而在梁秋穆平时装药的柜子里找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正要关上柜子门,两盒药掉了出来。
赵豫捡起来一看:一盒写着草酸艾司西酞普兰片,一盒写着劳拉西泮片。她又将盒子一翻,侧面写着:抗抑郁,抗焦虑。
赵豫心口猛然一紧,盯着那几个字看了会儿,把两盒药放回了柜子里。
她蹑手蹑脚地来到卧室,趴在床边看了看梁秋穆,悄声问了句:“你睡着了吗?”
梁秋穆闭着眼睛,说:“没有。”
“那我一会儿回家吧,我怕我在这里你会睡不好。”赵豫摸了摸他的额头,仍旧小声说着,像是怕惊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