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却把他推开了。
梁秋穆呆站着没说话,赵豫放下餐具,转身走了。
梁秋穆看着她走进客厅,抱起年年朝门口走去,心口一阵痛苦,冲着她的背影说了句:“大宝,我到底要怎么做?”
赵豫回过头去,见他神色黯然,也跟着难受起来。有一瞬间,她差一点就心软了,但她想起乔谦,还是向他坦白说:“我已经跟乔谦交往了。”
梁秋穆脑中嗡嗡响着,良久没有反应。其实他在心里差不多已经默认了这个事实,但当她亲口把这件事告诉他的时候,他还是被尘埃落定的沉重感击穿。痛苦像某种失重的事物,在他身体的每个角落漂浮。
她的声音也变得缥缈起来,仿佛来自光年之外的太空。她说:“梁医生,我们做朋友吧。”
梁秋穆默然站着,过了会儿,淡淡然说了声:“好。”
他捡起她留在餐台的餐具,一件件摆放着,餐具被他归置得整整齐齐,他的世界好像也重新拼装在一起。
他回头看着赵豫,神情已经释然,他又变成了那个冷静、得体、对一切事物坦然自若的梁医生:“大宝,能认识你,是这几年我遇见的最好的事。去年是我最快乐的一年,多谢你的陪伴。我知道我可能搞砸了,但对我来说,你依然是很重要的人。如果你当我是朋友,那你以后不要再躲我了。年年我也喂了一年多,近来挺想它的,我希望以后还能时不时能去看看它。”
赵豫犹豫着,最后还是答应了:“好。”
梁秋穆端着两副碗筷去了餐厅。赵豫站在门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正在这时,门铃又响了。赵豫以为是陈瑜来了,连忙开了门。没想到,门外居然是欧阳轶。
赵豫有些惊讶:“铁柱,你怎么来了?”
欧阳轶看到赵豫更惊讶:“哎,小鱼老师也在啊?你俩不是……”
梁秋穆轻咳了一声。
欧阳轶赶忙换了话题,向赵豫解释说:“公司上午有股东大会,我过来开完会,下午就回河北。这不想着早点过来,看一下老梁和老郑。”说着,他又看向梁秋穆:“呶,给你带的特产,都是有机的,今早上刚摘的。给你打了半天电话也不理我,忙什么呢?也不下楼接我一下,累死我了。”
梁秋穆接过欧阳轶手中的箱子,打开看了下,见有几盒草莓,拆开一盒洗了,因为赵豫喜欢吃。
他端着草莓来到餐厅,又给欧阳轶加了副碗筷。
赵豫觉得熟人刚从外地过来,她这会儿走也不像话,只能过去餐桌落座。
三人围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餐,梁秋穆和赵豫有些寡言,大部分时候都是欧阳轶在说。
说完了河北的逸闻,他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来。但这事有点难以启齿,他纠结着要不要跟梁秋穆和赵豫说。
梁秋穆看出他藏了话,问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欧阳轶心里一番挣扎,说:“老梁,我有一个朋友,他同事出轨了,你觉得这个朋友应不应该告诉同事妻子?主要吧,这个同事的妻子跟我朋友的哥们的绯闻女友是好朋友。我朋友觉得,要是不说的话有点不够意思,但说了又怕拆散人家的家庭。”
梁秋穆想了想,说:“你朋友的哥们已经被你朋友的同事的妻子的好朋友甩了,别再拉郎配了,免得让她不舒服。”
赵豫一脸懵,在脑中过了一遍人物关系,问说:“所以你朋友的同事跟你哥们是一对吗?”
欧阳轶说:“不是,我同事的朋友的妻子……”说了半句,自己也混乱起来,干脆敞亮说道:“算了,我也搞不明白人物关系了。我看到于致远出轨了,要不要告诉他老婆?”
赵豫惊说:“不会吧!”
梁秋穆也停住了筷子。
欧阳轶点头说:“千真万确!公司里一个跟我关系好的同事告诉我的。于致远的出轨对象跟他一个项目组,他亲眼看到于致远跟那女的开房了。”
赵豫骂了声“渣男”,愤愤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亏我以前还觉得他是个好父亲。”
三人正商量着该不该把这事告诉陈瑜,她的电话忽然打了过来。
梁秋穆接起来,按下了免提,问说:“陈瑜姐,你到楼下了?上来吃个早饭吧。”
陈瑜说:“不了,乔谦跟我一块儿来的,你赶紧叫赵豫下来吧。”
赵豫放下筷子,起身说:“那我下楼了。”
梁秋穆怕她感冒,让她穿着大衣下去,自己也跟欧阳轶下楼送她。
三人到了楼下,乔谦正在大厅里等着,看见赵豫来了,急忙上来拉住她的手,关切问道:“小鱼,你没事吧?我听我姐说,你昨晚把自己反锁在门外了。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