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祎这才把眼神重新收了回来，继续面对镜头，“刚才你的语速有点快，我没听清你的问题。”
总算离开了现场，乔皙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她让团队的人都先回去休息，自己把车开到了郊区的山顶上。
这里有一片观景平台，乔皙在上大学的时候遇到不顺心的事便经常上来，站在平台上，俯瞰这座城市的夜景。
久而久之，来到这里发泄情绪就成了她的习惯。
不过她上学时来这里的游客还是很多的，但近两年来的人却越来越少了，听说是城市里建了更好的平台，设施比这里先进，路程也比这里近。
有了更好的替代品，游客们自然会舍弃老旧的。
倒是跟现今乔皙在娱乐圈所出的境地一样，粉丝流失，咖位下降，作品不受青睐，今天又刚好和最佳女主角的奖项擦肩而过。
她是想靠拿这个奖翻身的，但天不遂人愿。
拿了件大衣穿在礼服外面后，她下车走到了观景平台上。
初冬季节，山顶寒风呼呼，吹的人瑟瑟发抖。
乔皙裹紧身上的大衣，来到平台边沿处，俯瞰城市的夜景。
远处灯火通明，璀璨的光影点亮了这座城市，即便听不到城市的声音，用眼去看也能感受到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而乔皙所处的地方却安静无比，她像是到了另一片天地，整个人都变得安静下来。
她很享受独处的安静氛围，在这里一站就是很长时间。
放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唤回了她远走的思绪。她拿出手机一看，是在外面旅游的父母给她打来了，“怎么了妈妈？”
“皙皙啊，妈妈爸爸看到你又入围了电影节的最佳女主角名单，可真厉害啊我们女儿！听说这个奖还是什么A类的？好像是国内含金量很高的奖，别的演员一辈子都不见得能提名一次，你还这么小，真是给爸爸妈妈长脸……”
乔皙一听妈妈这么说话，就知道他们肯定也看到了自己和影后失之交臂的消息，却对获奖这件事只字未提，一个劲夸赞她入围厉害。
当父母的远在千里之外，还牵挂着女儿的情绪，这让在人前一向以强硬示人的乔皙心里一酸，眼眶都开始发热，想要把自己所有的委屈都讲给父母听。
可她又不想让父母担心，强绷着情绪又和他们嘱咐了几句在外面玩注意安全，便挂了电话。
把手机放回大衣口袋，乔皙仰起头，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
她哽咽道：“是我不够努力吗，还是我的天赋真的就这么差……技不如人，输的还这么难看……”
“谁说你输的难看了？”
乔皙猛地回头，一辆车停在了她的车旁，驾驶座上走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她被眼泪模糊了视线，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对方身上这套装扮和声音她却不会记错。
她连忙把头转回去仰高，用手擦拭脸上的眼泪。本来今天就已经够丢脸了，还要被讨厌的人撞见自己在哭，那真的太丢人了。
可惜秦祎从她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开车到了，她自己讲电话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秦祎也安静的将她的反应从头看到了尾。
“你，你来干什么？”
她努力装出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但嗓音里还带着刚哭过的一丝哽咽。
秦祎走到她身边，侧身对着她，也不答话，垂眸审视着她的面容。
她今天无疑是电影节上最璀璨的明珠，一颦一笑都像把钩子，恰如其分的勾住每一个看向她人的心和眼，让人为之神魂颠倒。
而秦祎也不例外。
但这颗明珠此刻却褪去了她在人前的端庄和优雅，精致美艳的脸庞上挂满泪痕，鼻尖通红，那双勾魂摄魄的眼也变得又湿又红，连着眼下那颗小巧的泪痣，也收敛了气势，变得柔弱惹人怜。
秦祎见状，眉心蹙起，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一丝情绪，在他心底开始发芽疯长。
“哭什么。”
他伸手，指腹摩挲乔皙湿漉漉的泪痣，为她拭掉泪痕。
乔皙把脸别过去，躲开他的手，“谁、谁说我哭了！我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还在逞强。
秦祎没点破她的伪装，把视线转而放到下方的夜景，半晌说：“这里的景色一般。”
“没人请你过来看！”乔皙狠狠的抹了两下脸上的泪，“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在庆功宴上吗？”
秦祎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从西装内层的口袋里取出一张电影票，递到她面前，“给你。”
乔皙拿过来一看，是《雾里寻花》的首映票，她敏感的联想到：“给我这个干什么？是想向我炫耀你在里面演的有多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