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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对天坂佳乃进行了一个简单的全身诊察后,柴内光取下听筒,拿起笔在病历本上开始写字。
写了好一会儿,他才推门出去,看到脸色凝重的吠舞罗众人。
性格比较温和,跟柴内光比较熟捻的十束多多良上前,问道:“光,人怎么样了?”
在沉吟半响后,柴内光才缓缓说:“那位小姐的情况不容乐观。从我刚才的检查来看,她的左侧第四、第五、第七肋骨分别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骨折,我也不好说具体严重到什么程度,得拍X光片才能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粉碎性骨折是跑不了了的。”
“同时,她的左小臂也有严重的关节脱臼和软组织挫伤,嘴角流血,说明内脏、特别是肺部和气管之类的地方有损伤出血。”
“说得更形象一点,她整个人跟被一辆行驶中的大卡车给撞过一样。”
顿了顿后,柴内光伸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语气有点沉重地补充道:“而且,我还怀疑她可能遭受了长时间的虐待。”
闻言,十束多多良看向正靠着栏杆的草薙出云,没有问什么,但眼神里明晃晃写满了忧心。
草薙出云摇摇头,对柴内光说:“我也不清楚她究竟是什么来头,但从之前短暂的对话,以及她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来看,一般人不可能有能力虐待她。”
草薙出云:“医生你是通过什么而得出这个结论的呢?”
柴光内:“直接说表达不清楚意思,我想你们最好亲自来看一下。”
柴内光请吠舞罗众人跟自己走进房间,当着他们的面掀开了被单,天坂佳乃的手臂暴露出来,白得胜雪的肌肤衬在深色被单上,有如雪沉乌木,莫名令人移不开眼。
看见此景,一向“恐女”的八田美咲被吓得连连往后退,磕磕巴巴地说:“我、我就不看了。”
他的脸上通红一片,眼神躲躲闪闪,往左看不是,往右看也不是,反正在房间里待着就是浑身不自在。
草薙出云没有他这么大的反应,反而俯下身,更加仔细地观察了起来。
半响,草薙出云:“……我想,我大概理解你的意思了,确实是很严重的虐待。”
十束多多良也循着草薙出云的视线看去,当目光落到天坂佳乃那削瘦伶仃的手臂上时,他不由得愣住了。
就连十岁小女孩的手臂也不至于瘦弱到这种程度,更遑论她手臂上那些一看就知道是由遭受了利器切割、伤口结疤而形成的暗色瘢痕了。
那些虐待不止比想象中的要恶劣,也比想象中的要持续得久,或许,贯穿了她的整个童年、少年,甚至青年时期也说不定。
柴内光把被单重新掖好,对草薙出云说:“如果从医生的角度发言,我会推荐你们报警,然后将伤患送入医院,她受伤太过严重,硬熬几乎是不可能挺过去的,我甚至怀疑她连今天晚上都支撑不了。”
他一向有接受吠舞罗的诊治请求,也确实救治了不少吠舞罗的突击队成员,医术高明,尤其擅长处理外伤,现在这么说,肯定不会是危言耸听。
草薙出云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扭头看一直站在门口没有出声的周防尊。
草薙出云轻声询问道:“尊,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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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解(一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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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防尊留着一头张扬的红色短发,眉眼深邃,外形俊朗,眉宇间的英气引人注目。
虽然看上去对什么事情都不甚在意,透露出淡然的冷漠,但如果仔细观察,能发现他的眼神凌厉,如一匹伏在草丛中,等待对羚羊一击必杀的雄狮。
听见草薙出云的询问,他脸上平静无波,既看不出焦躁,也看不出苦恼,听见了,但又不太在乎自己所做出的回答会对天坂佳乃的去向造成什么影响。
事实上,除了吠舞罗的同伴之外,他不在乎任何人。
十束多多良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周防尊说话,于是轻轻地喊了一声他,“King,无论决定是什么,在场的所有人都会无条件地听从,你的意志才是最重要的。”
从学生时代开始,十束多多良就已经唯周防尊马首是瞻,他尊敬他,佩服他,从心底里坚信他是一位无与伦比的领导者。
讲道理,这并不是一个容易选择的决定,无论说是或否,可以预想到的发展都不会太好。
如果周防尊点头,将生死难测的天坂佳乃送入医院,那难保她身上严重的伤情不会引来有心人的注目;而如果不送……
周防尊看着天坂佳乃,眼神逐渐变得幽深,很难说究竟在思考些什么。
最后,他淡淡道:“送院吧,我负责承担一切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