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人轻轻按住。
两位教练转过身去,就见云澈神色淡淡,对两人轻轻摇了摇头。
那意思,别说了,他来。
纪和玉毕竟是国家队的小选手,云澈跟纪和玉关系再好,对国家队来说也是“外人”,陈长兴当即就有些犹豫,下意识地在心里想到,要是蒋一清也在这里就好了。
以同辈和前辈的角度劝劝小玉,他应该会听吧。
但骆温明却是眼疾手快地拉了他一把,给云澈使了个眼色之后,就将陈长兴等人带了出去。
虽然他至今没搞懂云澈与纪和玉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但骆温明隐隐觉得,云澈和他们相比,对纪和玉来说是不同的。
与其自己和陈长兴在这里瞎琢磨,倒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让云澈试试。
房间里很快只剩下仍旧坐在那里发呆的纪和玉,以及站在不远处安静地看着他的云澈。
云澈也不出声,只是在纪和玉身侧坐下,陪他一起看向窗外。
虽然纪和玉难得地露出了几分脆弱的模样,但云澈知道,他需要的并不是安慰,而是支持与陪伴。
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地坐在这里。
纪和玉测过头来看了云澈一眼,唇边忽然莫名勾起了一丝笑意。
“哥。”纪和玉轻轻唤道。
云澈对他微微颔首,接着向纪和玉靠得近些,双臂顺势环住了纪和玉的肩颈,将少年半揽进了自己怀里。
“和玉。”云澈嗓音低沉,听不出什么起伏,纪和玉却能从中察觉一丝关怀之意。
“哥,你会支持我的,对吗?”纪和玉并没有拒绝云澈的怀抱,男人温热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令纪和玉非常安心,虽然面上不自觉地有些发烫,依旧情不自禁地将头在他怀里埋得深了些。
云澈目光一沉。
纪和玉这句话一问出口,他就知道少年究竟在盘算些什么。
纪和玉是想争得自己的同意,找到盟友以后才能去说服教练组,允许他打一针封闭上场比赛。
听上去实在简单。
然而,对普通人来说,封闭针不过消炎镇痛之用,没有什么副作用,但那也是因为普通人打了一针封闭之后,就可以充分的休息,充分地关节制动,但对纪和玉来说显然不是这样。
他打一针封闭只是为了暂时压制疼痛,让自己能够上场比赛而已。
很多运动员都是一身伤病,越是挑战着生理极限的项目越是如此,而花滑因充满了跳跃、旋转等对承重关节负荷颇大的动作,花滑运动员身上的伤病更是只多不少,打了封闭后去参加比赛其实是很常见的事。
但纪和玉的年纪实在太小了。
在面对未成年的选手时,教练组和队医都需要慎之又慎,虽然封闭针本身没有明显副作用,但疼痛本身,对年轻的选手来说,就是身体为他敲响的警钟,这样超负荷的运转之下,硬撑只会让伤病愈发糟糕。
更何况,封闭针对运动员来说几乎是最后一道防线,如果迈了过去,就没有更进一步的方法了。
“你想清楚了?”云澈没有直接回答纪和玉的问题,而是将纪和玉拥得更紧,与他的距离几乎为零。
怀里的少年闷闷地点了点头,发顶在云澈胸前磨蹭几下,当即就令云澈呼吸有些错乱,喉结也不自在地上下耸动了一番。
但云澈毕竟浸淫商场已久,理智早已被磨练得非同寻常,此时愣是没有让纪和玉觉出丝毫不妥。
“如果这是你的想法,和玉,我会支持你。”云澈轻叹口气。
虽然这样的决定可能让纪和玉的伤势更严重,但如果这是纪和玉的愿望,他也愿意守护。
“真的?”纪和玉猛地从云澈怀里挣脱出来,脸上终于有了点表情和血色,“哥,你真的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云澈没再说话,而是蹲下身来伸出手,大拇指轻轻抵在纪和玉肿胀的踝关节,隔着一层虚虚的空气,宛若抚摸纪和玉的伤处。
“和玉,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云澈最后说道。
“太好了,谢谢你哥!”纪和玉没忍住又给了云澈一个拥抱,“我就怕没有一个人肯支持我,现在有你我就放心了。”
“明天的比赛,我一定会加油的!”
重新见到陈长兴和骆温明两位教练后,纪和玉神色郑重地向两人提出了自己想打一针封闭上场比赛的请求。
陈长兴面上露出复杂的神情,显然早已料到纪和玉会这么说。
“你还太小了,小玉,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们先歇一歇也不会有问题的。”陈长兴语气艰涩地说。
不管是允许纪和玉打封闭,还是选择让纪和玉退赛养伤,对陈长兴来说其实都不是多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