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看看。”
“奴婢生得普通,不配给王妃看见。”
宋晚清起身道:“你怎会生得普通,能被煜王看上的人如何还能普通。把头抬起来。”
袁知苡听令,缓缓地抬起了头……
宋晚清仔细端看着她,无论模样还是身段与府中的奴婢和侍女还是不一样的。
袁知苡的美很自然。这是宋晚清对她最直接的印象。
“你的确与旁人有些不同,难怪殿下会对你另眼相看。”
袁知苡恭敬道:“奴婢身份卑微,从不敢逾界……”
“不敢逾越你也越了。你看整个王府里里外外布置的这些,都是殿下亲自予给你的。”宋晚清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从小的霸气从来不允许任何一个高过自己。
“奴婢无福请受。”
“能被殿下看上是你的福气。只是……”宋晚清抚摸着小腹,心酸地笑了笑,“只是怕你到最后,也只能落到跟我我同样的下场。”
“奴婢不敢有半点妄想,只求此生能安稳待在府中。”
“安稳?!亏你敢想到这两个字!安稳……”宋晚清冷笑,“普通百姓家也难得有这两个字,何况是在帝王将相家?我父亲一生戎马,为舜义鞠躬尽瘁,可我的境遇今日又是何等心酸!”
“王妃有话可直说。”
“本宫直说,你就能照办吗?”
“只要奴婢能做到,只要对殿下有益处的我都在所不辞。”
宋晚清在没见到她以前,以为她只是跟侍妾的那几个没什么区别,都是男人与女人玩乐逍遥的手段。可如今见了,才知道这个袁知苡并非是寻常的奴婢。她的清醒脱俗,她的不卑不亢,她的行为举止,让宋晚清打心里感觉到了危机。
“看不出你居然这么在乎煜王。”
“荆州乃至整个舜义的百姓,每个人都会在意煜王殿下的安危……”
“不错,每个人都在意殿下的安危。可唯独你除外!今天就是因为你,要陷殿下与危难之中了。”宋晚清开门见山,说得直截了当:“本宫不妨告诉你,我阿爹听闻煜王殿下今日要重纳妃,会特地从战场过来亲自来府中庆贺。我阿爹是在沙场领兵打仗的人,性子可不像我这般温顺。他来府中除了为本宫的小王子道贺外,最重要的是来喝你跟殿下的喜酒。宋晚清摸着腹中浅笑……“本宫不希望好好的喜事变成祸事。煜王能看上你,想必知道你是个聪明的,拎得起事情的轻重。”
宋晚清走过去将她扶起来。
“希望妹妹以大局为重,别因为自己一个而殃及无辜。”
“王妃的意思奴婢知道。就算王妃不来这一趟,奴婢也不会连累王府上下。奴婢保证会走得远远的,此生离开煜王府。”
宋晚清却从贴身的腰间拿出一个半指高的瓷瓶,送到了她面前。
“姐姐我从小懂得一些医道医理。妹妹放心,这个药喝进去不会有半点痛苦。”
袁知苡平静地问:“这个是毒药吧?”
宋晚清没有否认。
“奴婢只有一事相求。”
“妹妹尽管说。”
“我死后,将我送回淮南老家安葬。”
“这个你尽管放心,妹妹的后世必将按王爷妻室的规格操办。”
“有劳煜王妃了。”
宋晚清拉起她的手,仔细看着她。
“被煜王殿下看上是你的福也是祸。你别怪本宫,怪就怪你的出身太过卑贱。若你阿爹的身份地位能跟握阿爹一般,本宫也就认了。可你偏偏生来是个卑贱的身份,想要逆袭在本宫之上,这是绝对行不通的。”
袁知苡听着,冷静的眼神看着她。“我这一生最不后悔的,就是投生在我父母面前。”
宋晚清笑了笑,看着红色的瓷瓶本身,又接话警示道:“你其实也可以选择不,怡然自得做你的王妃。可你淮南老家父母兄弟的安危,本宫可就保证不了了。”
“煜王妃不必再说,奴婢就是奴婢,只配服从主子。您安安稳稳做您的王妃,奴婢贱命一条,不足挂齿。只求王妃能说到做到,安置好奴婢的家人。奴婢就算再投胎转世,也没齿难忘王妃的恩典。”
“只要有本宫在的一天,你的父母及兄弟,自然都会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袁知苡握着正红色瓷瓶,再次跪地。
“奴婢谢煜王妃恩典赏赐。”
宋晚清看着苡诺宫中的大喜摆设,圆桌上备好的金丝线作配的大红嫁衣。转身对着宫中的侍女道:“来人,伺候本宫更衣。省得延误了吉时。本宫与煜王殿下情深意长,殿下特意为了小皇子再次举办大婚之仪。你们知道便可,若是有谁,胆敢提前走路风声泄露本宫与殿下的计划,必对其斩首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