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焱盯着她哭过的杏眸，面无波澜。
肖雅丽想，哪怕只有一晚她是得到他的，她也不会整日患得患失，惴惴不安。
看着他昏暗的眼眸，她迫不及待顺着沈焱耳根吻了上去。
沈焱蹙眉，想要阻止，肖雅丽却死死缠着，肢体纠缠间，沈焱眉头越皱越深。
他将她不停勾紧的双手桎梏在床，平稳的嗓音中染上了一抹厉，“雅丽，我说了，不要作践自己。”
四目相对，沈焱眉角未动，肖雅丽挣扎无果后，终于松了手劲。
她别过头，泪眼中隐忍又无力。
*
领域楼下，沈焱坐在车里点燃一根烟，慢慢地抽。
脑海里反复回荡的是肖雅丽跌坐在地上，冷静又自嘲的话音。
——沈焱，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是你不知道。
他有些烦躁，没多久就捻灭烟，下车进了电梯。
出电梯以后，他在外面散了会烟味才开门进屋，客厅和卧室漆黑一片。
他打开灯，先去卧室洗了澡，待一切打理完才走到慕言房间门口。
在门前驻足了几秒，还是抬起手敲了门。
慕言和小乐都已经睡了，叶晨迷糊间听到敲门声，猜到是沈焱回来了。
她没起身，将小乐从慕言怀里挪出了一点，然后回应：“进来。”
沈焱没立即进门，轻声问了一句：“方便吗？”
“方便，慕言已经睡了。”
沈焱这才进门。
房间有些暗，叶晨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沈焱看见慕言侧身睡着，被子下的细腰还露在外面。
他微微蹙眉，走过去放轻动作将她抱了起来。
累了一天，慕言睡得很沉。沈焱将她的头靠在胸口处小心护着，整个人还是很轻。
叶晨将小乐被子掖好，告诉他：“慕言答应明天陪小乐一起去游乐场。”
沈焱没说什么，出门时将门轻声带上。
另外一间卧室里，沈焱抱着慕言在床头坐着。
灯光昏暗，慕言睡姿乖顺，被他不轻不重的力度圈在怀里，望着她，沈焱不觉将温凉的脸贴在她小巧白皙的脸上。
她的皮肤很嫩很好，贴在脸上温温软软的，他的心瞬间就柔和下来。
他一遍遍抚摸着她垂落的长发，就像在弥补她独自离开后的那些日夜。
他想起肖雅丽的话。
是他一直没认清自己的心，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可此刻，他感受着两人平稳又轻昀的心跳，就像他从未失去她。
他从来想要的，就只有一个她，而已。
没有她，家族，道义，情意以及错综复杂的商局，每一个都压的他透不过气。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脆弱，脆弱到，只要看到她对方以琛笑，内心就不受控制地在叫嚣。
是的，叫嚣。
他也终于明白，在姜启深漫不经心的背后，每到深夜，他真正独自承受的是什么。
隐忍，压抑，还有始终不愿承认的不甘心……
深夜孤寂，他就这样望着她，抱着她，直到她微微动了身子，他才回神。
眉宇中冰凉一片。
将她放到床上盖好被，他没再停留，轻步出了卧室关门。
翌日清晨，慕言醒来的时候，沈焱正在给小乐洗手准备吃饭。
发现自己躺在沈焱床上，慕言一惊，立即起身下床。
连鞋都没穿就跑了出来，差点跟沈焱和小乐撞了个满怀。
叶晨从厨房拿碗筷出来，看见两人怔神，唤了一句慕言，“快去洗漱吃饭。”
慕言脸上有些热，笑着捏捏小乐嫩白的脸蛋，然后匆忙进了自己房间。
洗完出来，叶晨和沈焱已经在餐桌就位，慕言不好意思挠了挠后颈，“抱歉，估计昨晚睡得太沉，过了时间。”
叶晨连忙给她拉了中间的位子，让她入座。
旁边就是沈焱，但没有其他位子，慕言停了一秒，还是坐了过去。
小乐跟在沈焱面前，见慕言坐下就主动往她怀里凑去，慕言顺势就先给他喂饭。
猜到是沈焱夜里将自己抱了过去，慕言视线避着沈焱。
沈焱专注吃饭，并没有去看她。
饭桌的气氛有些沉默，叶晨见沈焱时不时扭动脖子，猜测他是在沙发上睡落枕了。
“落枕了？”
慕言正准备给小乐喂饭，听到叶晨问话不觉顿了动作，心跳也提了起来。
昨晚的事，她确实没记忆，以为是自己……
沈焱察觉到了她的动作，没多回应，淡淡“嗯”了一声。
叶晨叮嘱：“吃完饭以后找人给你按按吧，不然一天都会很难受。”
“不用。”
空气中又陷入沉默。
吃完饭，慕言带小乐先回房间换衣服。
她衣服都在宿舍，昨晚的衣服也不适合穿，就只能从沈焱以前买的衣服中挑了一套灰色运动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