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症已有多年,若是早些年老夫也能有些把握,但现在……这位老哥的身子有亏,若用虎狼药只怕他吃不消,若用温和的药难除病症。”
这话霍广之前也听过,他已经掏空了家底寻找过很多郎中,其中有一位也曾这样说过,最后只能用温和的药吊着命。
但那药着实是贵,这两日眼瞧着就要断了药。
“神医可还有别的方法?”
神医思忖一会儿,“若想治好,以现在的情况看,先用温和的法子,但这个过程中需要循序渐进的滋补调理,最少也得一年的时间,如果恢复的好,到时再以猛药除病。”
霍广眼中迸发出了希望的光,但坐在榻上的霍老爹却一脸忧愁。
“算了,不治了,为了我这副身子,家底都掏空了我儿还未娶亲,万万不能再欠债。”
神医闻言也没有意外,他见多了因为没有钱放弃诊治的,他只负责治,病人要怎么选择他从不会劝阻,生死都是人自己选的。
霍广红着眼跪在父亲面前,“父亲不必多言,只要能治好您,儿有的是力气可以去挣钱。”
这时,一时站在姚金枝身后的人,突然拍了拍她的手,像是在安抚,刚才就在听到老人说要不治的时候,她差点走过去劝两句,还是陈霖骁将她按在了椅子上。
“我看你像是会些功夫的,如果你愿意可以跟着我,当然你也不用担心照顾不到老人家,你可以带着老人家一起生活。”
榻边的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陈霖骁,神医目光带着审视和几分趣味,老人家则皱眉沉思,显然有些不放心,唯有霍广眼睛一亮。
“不知贵人需要我做什么?”
“也不需要做什么,做个管事替我跑跑腿就行。”
他像是不欲多说,也像是给足了霍广父子考虑的时间,转而看向神医。
“神医,府上有位亲人有些隐疾,不知可否请您过府一看?”
察觉到另外两个投过来的目光,老神医皱了皱眉,但转念又想起坐在眼前的父子,心中有些好奇。
“好,老夫这就是跟你回去一趟。”
得了这个答案,陈霖骁抬起冷淡的眉眼看向霍家父子。
霍广像是看懂了他的意思,“我和父亲可以过去看看吗?”
虽然不知为什么自己从心底里信任陈霖骁,但他为了让父亲安心,还是准备到了地方看看再说。
这倒是符合了老爷子的心思,喝了一杯温水缓了一会儿,趴在儿子背上一路到马车边。
马车上有老神医照看着,一路到京城霍老爹气色还挺好,丝毫没有之前坐马车时的疲惫。
双花巷,门房见是自家的马车,立马笑着迎上前,但陡然见到驾车的人是霍广,脸色一僵还不等他说话,陈霖骁掀开车帘看向他。
“去通知府里,来了贵客,再去请大哥大嫂过来。”
门房立马转身回府,霍广看了一眼院子,等着扶着神医下车后,又转身背过走出马车的老父亲。
今日恰巧陈栓柱和凤娥都在府里,听到门房禀报后和宋氏一起迎了过来。
“霖骁这是……”宋母看着进来的一群人,有些茫然。
“这位京中神医,今日特意请来一坐。”他作为小叔子有些话不好说,倒是姚金枝伏在宋氏耳边说了几句。
顿时就见宋氏热情了很多,“神医受累了,快里面请。”
站在宋母身边的凤娥似是有所察觉,抬头看向姚金枝,似乎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答案,眼眸中不由得亮起了希望的光。
几人迎着神医进了堂屋,陈霖骁则带着霍广父子去了偏院,老人家一坐下厨娘许姨就按照吩咐端了一碗红枣银耳粥过来。
老人家将他们一家人都看在眼里,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霍广却从头都没有怀疑过,这份莫名信任他无从探知。
“府中情况简单,二位如果觉得可以,那今日就留下,霍叔的吃用我都会负责,包括诊费和药钱你们都不用操心,霍广一个月可以拿半两银子。”
工钱半两放眼京城的确少的可怜,但陈家包着老父亲吃用和药钱,这已经是很好的条件,而且他吃用也都在府里,没什么地方需要花钱。
“那我今日就立下卖身契,只要您能兑现治好家父的许诺,即便是没有月银也无妨。”
还是前世那个耿直的老实人,陈霖骁心中有些无奈的笑笑,“我虽然在京城,但也是暂住,过些时日你们跟着我一起回家,至于下次诊治时间,我自会安排你们入京,若以后府中过得宽裕,你的月银自然也会加钱。”
一听要离开这里,霍家父子都有些始料未及,他们怔愣的看着陈霖骁,一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