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得像期末数学卷子上的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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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傅日记:第一天,我受到了欺骗。
张小媳妇:他怎么不理我呀!
第3章
3.
翌日。
刚过8点,张屋猫着被窝 ,直盯宿舍门口。
傅远周有晨跑的习惯,算算时间,也该回来洗漱了。
他再被窝里使劲拱了拱,薄薄一张绒被绞得他腿脚施展不得,最后只好裹着被子一起像个蜗牛一样缩在床上。
空调还在吹着,但他头上早就蒙出了细密的汗。
这时门把手突然转动了一下,为照顾宿舍其他人,傅远周刻意放轻了力道,张屋快速把头埋下,活像个鸵鸟。
站在门口,他静默了一下,脚下有些迟疑。
十息过后,那双白鞋终于挪了一下,张屋听着对床传来的声音,此时他早已被自己呼出的热气熏得两眼湿润、呼吸越发粗重。
他第一次觉得傅远周磨叽。
绒被里太热了,更不要说他现在这个姿势蜷在里边,张屋十分后悔当初非要把这床小绒被塞进行李的自己。
“我要把我的小被子带上,那么远,换床我肯定睡不着!”大学开学前三天,他把自己闷在绒被里对傅远周说。
“总要适应。”傅远周喝水看着他。
傅远周那会儿在学校边上租了套房,好几年都是自己单独住在那儿,偶尔张屋过来留宿。
只有张屋,不过,他高三开始就搬去和傅远周同住了。
太热了!太热了!张屋懊悔。
傅远周那边悉悉索索地传来收拾的声音,不带一丝多余的动作走进了浴室。
浴室门刚合上,张屋欻地一下掀开了桎梏,三两步紧跟着他推开了浴室的门。
此时的傅远周刚刚放置好换洗的衣服,两只手高高地伸向头顶的置物架,一脸疑惑地看向急冲进来的张屋。
他的眼镜还没来得及摘下,清晨的日光透过玻璃打在他清俊的脸上,折射出一束蓝光。
活像误入凡尘的小仙君。
张屋内心捶胸顿足:他竹马也太好看了!
张屋咧嘴笑,小心地关上了门。
“是哪里来的小郎君,怕不是走错地了?”张屋走近他,狡黠调侃。
傅远周面向他,声线平平:
“是啊大郎,出门右转,记得帮我关好门。”
“别啊小周周,带我一个呗。”张屋接着示好,把傅远周的衣服扯得变了形。“我回去好好想了一下,我知道你有洁癖,我不该惹你生气。”态度良好有诚意。
傅远周刚要出口说话,张屋又抢先说了一句:
“不过你也有问题,咱俩这都多少年的朋友了,你不包容我,反而要跟我绝交!”张屋满脸怨怼。
“先顺着脾气主动认错,再打一棒子让他心软自责。”
小胖子军师认真地指导张屋。
昨天在程庞的高频炮轰下,张屋没忍住去头去尾颠三倒四地交代了。
“你想想,我傅哥啥人啊?那是天上的谪仙,人界的百合,是村长老来喜得子,矜贵着呢,你的道歉这么一托,那就跟芝麻粒儿似的。”程庞眉毛都要飞了起来。嘿嘿一笑:
“要想拿下傅哥,咱得走心的。”
程庞拍拍胸脯再三保证:“张哥,我就是你和傅哥永远的调和剂!”
于是在热心室友建议下,张屋耳根子一软,随机拍桌:“爱卿所言极是,这事有戏!”
果不其然,傅远周被张屋这番操作堵得哑口无言,他最吃不得张屋的软磨硬泡。
我没有要跟你绝交。
但确实不想跟你做朋友。
这句话他没说出口,张屋自觉把他拿捏得死死的。傅远周叹气,伸手朝他来。
“乖儿子出去,你爹要洗澡。”他扯开了张屋的脸,内心毫无波澜。
“哎哎哎啊!傅狗!撒手你!疼疼斯哈你毛病啊!”张屋捂着脸哎哎呀呀地叫唤。
傅远周嘴角扯了扯发出一声冷笑:“叫我什么?”
张屋不死心,脸又变了变:“小傅哥、周哥哥~你爱听叫爸爸都行,别跟我生气了,咱们都一周没说话了。”说到这,张屋昨天那阴郁的情绪又起来了,他觉自己多少有点委屈,不知是真情流露了还是怎么,语气听起来有那么一点可怜。
听到这,傅远周有些动容,他看着面前垂头的男孩,长睫颤了一颤,像是有什么话就要撕破平和的假象脱口而出。
喉结吞咽几番,他无奈地扯了扯张屋地脸皮晃了晃道:
“知道了。”
“出去吧。”
张屋还是被傅远周撵出了浴室。”
“咱俩这算好了吧!”
“为啥不能一起洗?!”
“裤衩子我都帮你洗过!!”
傅远周听着门外的人劈里啪啦一顿嚎,靠在门边摘下眼镜擦了擦,看着眼镜的锈边,微不可察地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