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津元知道后,夸他放下了偶像包袱:“我还以为你宁可端着,也不肯去说呢。”
陈默禁不起夸,又嘴硬:“那个车位也不太行,停在树底下,总有鸟屎落下来。”
过了一会儿,两人已经聊到别的事情上了,他忽然又扯回来:“其实我当时想,如果你在,你可能会这么做吧,所以我也这么做了。”
梁津元莫名占了一份功劳,她也禁不起夸,轻轻捶他:“学人精!”
天太热了,在没有空调的厨房里做饭是一种酷刑,他们的晚饭也能简则简,有时候干脆一人捧半个冰镇西瓜,一边挖着吃一边靠在一起看电影。
梁津元把菱角加盐洗净后倒进锅里,加清水没过,中火开煮,待她冲个澡出来刚好煮熟。
她端着菱角去对门,陈默也刚洗完澡,见她发梢还在滴水,便找了块干毛巾盖在她头上。
等他收拾完过来,毛巾还是原样,睡衣背后却湿了一团,人梁津元正忙着吃菱角呢!
陈默只好继续当苦力,揭了毛巾,用它包住发梢,先用力挤了挤,然后又搓了搓,再一摸,还是湿湿的,于是又重新找了块干毛巾垫在她后颈处。
梁津元听着发丝摩擦的声音,忽然心血来潮:“好想吃杏干。”
“什么?”陈默没听清。
“湿头发摩擦起来涩涩的,好像杏干咬在嘴里的感觉。”她猛得缩起肩膀一哆嗦,“不行不行,光是想到我就已经酸得流口水了。”
陈默坐下来擦自己的头发:“我们那儿的特产就是杏。”
“什么时候熟?”
“就是最近。”
“可惜你吃不到。”梁津元把剥好的半个菱角送到他嘴边,“先尝尝我们的特产。”
陈默不光是第一次吃,也是第一次见,他在北方长大,没见过这种长着两个尖角像恶魔脑袋的食材。不过“恶魔”吃起来却是粉粉面面的,有几分板栗的滋味。
“还有的口感脆一点,水分也多一点。”
梁津元说着又拿起一个菱角,用牙从中间咬破外壳,掰开后捏住尖头处一挤,菱角肉就被挤了出来。难怪喂给他的是半个。
陈默也学着她的样子,用力一咬,汁水滋了满脸。他愣住,坏心眼儿的梁津元却笑得趴在桌子上。
他扔下没咬断的菱角,去厨房拿了刀过来,他要优雅地吃,用刀切去两角,再把凸出的部分切个小口,然后便轻松剥下菱角壳。
可是被他切掉的角角里,有的还残留着白色的菱角肉,梁津元挑出来指给他看:“你好浪费。”
陈默不想理她,他切到现在,大半都进了别人的肚子。
但他得忍着,毕竟有求于人,他还指望梁津元帮他给背后的红点涂药膏呢。
她指挥道:“上衣脱了,碍事。”
陈默照做。
但他很快疑梁津元是在敷衍自己,因为她的手指在背后戳戳点点,戳得他心烦,又揉揉抹抹,抚得他意乱。
他没抹过这么难熬的药膏。
梁津元继续指挥:“动一动,肩膀向后打开。”
陈默虽不解,但还是照做,随后便听到药膏管子掉在地上的声音。他回头一看,梁津元满脸不过如此的神情。
“好了,收回去坐好。”
陈默捉住她的手指拉到身前:“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她脸上看不出一丝破绽,又在他脖子上挤了点药膏,用手指轻轻抹平。
陈默盯着她看,她盯着陈默的脖子看,手指揉啊揉,揉到药膏早就被吸收,回过神时,手已经从脖子移到了下巴上。梁津元收回手,尴尬地退后一步,倚在桌边。
“好了。”
陈默不接话。
她把客厅又打量一圈,墙角屋角、顶灯灯罩……唯独不看陈默。
虽然不看,但她却知道陈默一直在看自己。到处都是他的视线,天罗地网,无处可躲。
梁津元干脆和他对视:“你有没有看过背肌夹万物的视频?”
他哼了一声,终于移开视线放过她,又把上衣穿好才道:“你刚刚拿我做实验?”
“只是检验一下你健身的成果而已。”
陈默说她狡辩,梁津元破罐子破摔:“小气鬼!你自己又看不到,我帮你看看也不行?”
陈默说不过她,把药膏收好,又问:“你怎么没被咬?”
“怎么没有?”她抬起右脚,脚腕上有一圈深深浅浅的痕迹,“你看,这些都是。”
陈默握住她的脚腕踩在自己腿上,又拧开药膏挤了一点上去。梁津元要收回脚,被他按住。
“我这是陈年旧痕,涂了没用。”
“那怎么一直没好?”他涂得细致专注,绝不像梁津元有别的心思。
“因为一开始就被我挠破了,后来一结痂,我就忍不住抠,反反复复就成这样了。”